大娘年过不惑,徐娘半老,惜无怜花人。猛然见了两位年轻公子来搭讪,俊模样的那个还唤她姐姐,当即喜得合不拢嘴。
“唷!这位公子小嘴儿也忒甜了!”大娘将盆往牌坊下一放,扯着萧扶光的袖子指向胡同里,“第七家,门口贴着桃符的便是尤家。”
“多谢姐姐!”萧扶光向她道过谢,拉着司马廷玉就要向前走。
“你们是来探亲的?”大娘又拽住了她,“若不是他家亲戚可不兴去!”
“为何呢?”萧扶光疑惑不解。
大娘捱近了她,神秘兮兮地道:“尤家那位老大,十来年前死了亲娘,因此未能参加秋闱。后来出了孝期,怎么考都不中,人便疯魔了。咱们一个胡同里的都嫌晦气,你们是打哪儿来,上赶着要看疯子?”
萧扶光
迟疑道:“是有些话想要问他。”
“一个疯子,吃喝拉撒都顾不了,还指望他好好说话?”大娘一摆手,端起木盆道,“瞧着挺俊,怎么是个榆木脑袋…”说着便走远了。
萧扶光看向司马廷玉,见他耸了耸肩,无奈道:“老的说你讲排场,母的说你榆木脑袋。你若是都听进耳朵,便是截金贵的木头。”
萧扶光噗嗤一笑:“我还真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不成?!”
司马廷玉伸手探向她,她这次倒没躲开。
他从她头顶将那朵风流人士簪花拔了出来。
“疯子最忌看到鲜艳的玩意儿。”他道,“你戴了这个,他见着万一想起中举的同期佩的大红花,保不齐要将你一顿好打。”
小阁老心细,这让萧扶光也刮目相看。
“我若被打,你还会干看着不成?”她不在意地说。
小阁老摸了摸下巴,点头道:“等你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愿意开口求我了,我才会来救你。”
萧扶光对他的那一丢丢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二人到了尤家,入目是一扇掉了漆的木门。
门口坐着个小孩儿,六七岁的模样,一张脸脏兮兮的,正瞪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萧扶光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问:“小宝儿,这是尤家吗?”
小孩儿愣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我叫尤重,不叫小宝儿。”
萧扶光一想,此人是赤乌二十三年守孝,若是出孝期后生子,今年应是七
岁,必然是他儿子了。
尤重,尤中,看来他真是对秋闱有执念。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宝。”萧扶光问,“小宝儿,你父亲在不在家?”
“他在里面,这两天没发病。”尤重指了指门内,“你们小心一点,我好久没替他剪指甲了。”
萧扶光与司马廷玉进了门。
尤重低着头倚在门框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说:“心头宝?我才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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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前好多亲戚来了家中,还要应付。真是的,又不熟。今天第二章可能要晚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