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尤其是吃过更好的,更对回头草不屑一顾。多情脑也分人,但凡被娇养大的,自有一套安身立命之准则,准则之首要便是背弃自己之人绝不原谅。
萧扶光本就疲于应付其他人,见了宇文渡自然也不给好脸,只是扫了他一眼后便要进门。
宇文渡等了这样久,岂能眼睁睁将人放走?他当即跃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萧扶光跟前。
“放肆!”小冬瓜大喝一声,贺麟与宜宙二人也跳出来拦。
宇文渡见她身边换了人,不再是先前那阴恻恻的哑巴似的男子,神情变幻几番,笑道:“我同郡主是旧识。”
小冬瓜几人还未反应过来,萧扶光便开口:“的确是旧识。”
宇文渡嘴角慢扬,却又听她说:“但有仇,不想见,你还是走吧。”
王府的门房不止一次见过宇文渡,自打郡主入京时起便常见他使人来送礼问安,可惜郡主的心思压根就不在他身上,一概拒了。后来私下一打听,原是平昌公主的未来驸马,这下更不敢放人进门。而今却不同了,这位亲自来候着,一下午滴水未沾也不着急,人笑盈盈的瞧着十分和善——他没干别的,也不进门,只问郡主何时归来,他守着便是。
就这么等了一天,郡主才回来,也正如意料之中,并未给他什么好脸。
不止门房,定合街最近也多了不少人,都是有意无意地来打听郡主的。摄政王的女儿死了未婚夫婿,那也是枚香死了人的香饽饽。
宇文渡无视她的逐客令,道:“咱们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
萧扶光自认为同他没什么好谈的,一句话封死他退路:“我同驸马没什么可谈的。”
宇文渡听到她这句后却笑了。
“我也还未大婚,不要一口一句‘驸马’唤我。”他道,“一日未拜堂,一日是宇文南津。”
眼见同他说不通道理,萧扶光也不客套了。
“你说你是宇文南津,好,我成全你。”她说罢,偏头又对左右道,“就按骠骑将军拜我的礼数,给他拿个垫子过来。”
小冬瓜将一早备好的蒲团摊在宇文渡跟前。
萧扶光同宇文渡相处过,自然是知道他是宁折不弯的脾气。叫他同自己下跪磕头实在难,日后见她也没脸。
哪知他十分沉得住气,方垫刚铺在跟前,果真双膝一弯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朝她拜了一拜。
萧扶光变了脸,一甩袖子便进了府。
小冬瓜叫人扯了垫子,道:“赶紧跟上吧!”
宇文渡第一次进景王府便是在今日。
重重叠叠的朱门之后,少年爱人的背影挺拔有致,走动间摇曳生姿,令人生出心醉神迷的彷徨。
真是好险,差一点儿她就是别人的了。
宇文渡悄悄按了按胸口,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胡思乱想。
他快步上前,片刻间便追上了那个身影。
贺麟上前挡了一挡,却被宇文渡从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