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这次没骂他,只是叹气:“营中…离水源有些远,不常洗脚,也难怪会熏到小姑娘。真是委屈她了。”
郝赞呼吸够了新鲜空气,转头道:“臣看云姑娘应是没嫁人,殿下何不…”
郝赞话说得很隐晦,只是看荣王摇头,想起他之前那一桩婚事,顿时便说不下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哪里受得住比帝京还要寒冷的辽东呢?
想到这里,郝赞心里舒坦了——老皇帝的儿子都没女人要,自己也没女人要,简直是大快人心。
郝赞在窗边哼着曲儿,听荣王又问:“你同云姑娘说了没有,咱们要走了。”
郝赞身子一僵。
荣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拧他耳朵:“你忘了同她说了?!”
“疼疼疼疼疼!”郝赞抱着耳朵嚎,“臣忘了…臣忘了啊…臣这就去…”
荣
王却松开了他的耳朵。
“不必了。”他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不用去了,现在就走吧。”
“遵令。”郝赞揉着耳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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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云晦珠又来银象苑。
“昨日来寻你,小冬瓜说你出了门。如今我来见你一次可难了。”她道,“阿扶,这次我是真有事——你还记得之前救过我的那俩人吗?”
萧扶光点头:“我听你说过,还叫你小心来着。”
云晦珠有些不好意思:“今冬山里不好打猎,他俩没地方去,管事让他们在山脚帮忙看农场。看了两个多月,活儿倒是干得还行,只是…”
“只是什么?”萧扶光见云晦珠吞吞吐吐,更加好奇。
云晦珠道:“只是能吃了点儿…把潘姑娘养的牛吃了…”
萧扶光松了口气。
“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宰牛吗,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小气的人?”饶是如此,萧扶光仍然好奇问,“吃了多少?”
云晦珠不敢看她:“十二头…”
“十二…”萧扶光倒吸一口气,“可真能吃!”
“律法中提过,私下宰牛要被抽鞭子的。我先前还担心,知道他俩吃了这么多,我都快气死了。”云晦珠抬头笑,“你不生气就成。”
萧扶光摇头:“我倒是不生气,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云晦珠问:“想起谁了?”
“我不知你听没听说过荣王,那是我小王叔。”萧扶光答,“小王叔自小便爱吃肉,尤其是牛肉。可
百姓犁地耕种都是靠牛,律法中严令不得私下宰牛。小王叔吃不到,有次馋得实在受不了,半夜去偷农户的牛。先帝知道后亲手执鞭抽了他一顿,抽完又觉得心疼,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小王叔趴在榻上说‘想食牛肉丸子汤’,气得先帝又抽了他一顿。”
云晦珠笑得前仰后合:“荣王殿下可真是个妙人!”
萧扶光也笑,笑完又觉无奈:“可惜无诏小王叔不得进京,若是他来了,定要请咱们吃上一顿全牛宴。”
“总会有能见着的时候。”云晦珠起身,“如今也开春了,救我的那俩人应会回山里,这段时日给你添麻烦了。我去同他们道个别。”
萧扶光点头,又叫小冬瓜将人送出府。
从定合街出来后,云晦珠便让人驱车赶往山脚农场。
当她来到地方后,发现三件瓦房干干净净,已是人去房空。
管事的带着新人来,见到她后眉开眼笑:“云姑娘的两位朋友可真够仗义的,丢了十几头牛,赔了一锭金。我先前还以为是唬人,牙咬火烧,竟是真金。哎呀您说,这叫人怎么好意思呢…”
云晦珠愣了愣,问:“他们人呢?”
“走了呀!昨日走的!”管事道,“他们走前没同姑娘打招呼吗?”
“是我叫他们走的…”云晦珠喃喃,“走这么快吗,连声招呼都不打…”
她蹙起眉,显然有些不高兴,同管事一再叮嘱,若是他们回来,就给她去
个信儿。
山头的另一边,萧轻霖已整装待发。
“孤出来得太久,再不回辽东,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他道,“京中是何种情形,这俩月也探得个七七八八,龟儿子算是没有诓孤。”
郝赞道:“那咱们回去,再不回来了?”
“这是我家,凭什么不回?只是当下时机不好。”萧轻霖笑了笑,“待时机成熟,我不仅要回,还要大张旗鼓地回。”
还有八章,在后面,估计明天两点前放出。如果等不及可以去其它地方看,其他地方预计会在今晚0点左右陆续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