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木听后,面色显然没有之前那样平和了。
他早该想到的,她不是那样狠心绝情之人,她做什么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林嘉木甚至认为,就连近月来的冷淡也不过是她的计策之一,她不能同他这样的阁臣走得太近,简而言之算是对友人的另一种保护。
比起那几位舍人,林陈二人的罚俸压根就不值一提,更不要说渺渺无期的五杖。不过阁部中私下另有传闻,说光献郡主听不得逆耳之言,但凡有说她一句不好的,散了值后便要有人来捂嘴了。更有甚者,说摄政王得了急症,医治后迟迟不见好转,不得已才让光献郡主理政。
白隐秀说这些时,萧扶光还未表态,然而这话同样也传入景王耳中。
景王闲居许久,这次却来了银象苑。
白隐秀心中也对其中某些传闻有些疑惑,在见到景王精神焕发的模样后,打消了疑虑的同时也舒了口气。
萧扶光每每看到父亲,整个人身上的刺儿就像抖落了一样——无论什么人,心中总归要有一份依仗的,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这就是她的底气。
景王拿出一物道:“今日你戴上这个去。”
萧扶光双手接过,见是一根平平无奇的乌木簪。
她虽有些茫然,却将簪子紧紧攥在手中。
景王看了她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萧扶光招来清清和碧圆,二人重新替她梳了头。
簪子不济梳篦方便,梳篦只需插在发
上即可,簪子却要起髻,因头发再长,束成髻不过一手抓,是以不少女子梳假髻。
碧圆端着假髻就要替她戴上,却被她拂开了。
“我不用这个。”萧扶光摇头说,“那些人本就对我凌驾于他们之上而愁闷,我总得低调些,不然真打起来给我一下扯出来了可如何是好?”
她故作轻松,碧圆和清清看在心里却是不好受——多好的主子,她们这些亲近的人再清楚不过,可到了外头却要各种受编排。
乌木簪再搭华裳便不合适了,好在柜子里还有件鸦羽裘,既简单又隆重,不至于失了体面。
萧扶光走后,清清收拾了梳妆台。碧圆在干别的,却没有偷懒——她抱着一条七宝琉璃珠,祈求佛祖能够听见,能让主人做事不被小人绊脚。
许是碧圆的祈求有了佛祖回应,又许是光献郡主本就适合在风云朝堂中。今日她来内阁,召集了所有人来大堂。
白弄儿与白隐秀兄弟一左一右,中间便是险些做了女储君的光献郡主。平时大老远地扫过几眼,今日离得近,总算看清楚其面目。
她坐得正,腰杆直,穿着琉璃蓝的绣襦,身后挂着一件黑沉沉的鸦羽裘。首饰不多,只头顶一根乌木簪盘了个髻在头顶,乍看之下竟有几分景王遗风。饱满的额头下是端正标致极了的五官,弯眉杏眼,面白似雪,红唇如血,分明是风华绝代的面孔,然父女在情爱上却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