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
袁阁老连连叹气,口中异味冲天,熏得檀沐庭微微皱眉。
檀沐庭不留痕迹地坐远了些,道:“公主性情如何,不是你我做臣子的能随意置喙的。咱们只需知晓自己侍奉的是‘正统’便好。至于郡主…倒也不必将她同人相比。这些年摄政王是如何治下的,你我看得都很明白,可惜一口缸装满了水,再添便难了,倒还不如找个瓮呆一呆,也好过洒在地上被晾干的好。”
袁阁老摇摆不定的心境在檀沐庭以及时局的逼迫下终于勉强安定下来,他慢慢举杯,哀叹一声后饮尽。
檀沐庭又对司马炼招手,皇帝不在,几人索性坐去了一处畅言。
酒过三巡,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袁阁老与他带来的那位早已大醉酩酊,司马炼也喝得昏昏沉沉。他正准备起身要走,却被檀沐庭叫住了:“不必着急,陛下既赐宴,便是允我们留宿云台殿。”说罢唤来宫婢,“扶状元郎去休息。”
几名宫婢将他搀进偏殿,替他褪去外袍鞋袜,又费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扶上床,正欲褪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却被昏睡中的状元郎一脚踹
下了床。
几个人看了看彼此,识相地退了下去,没有再来打扰他。
九霄玲珑灯静静地悬挂在头顶,三五重帘之后,一个白色人影渐渐靠近。细微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司马炼也渐渐睁开了眼睛。
白色人影坐在他榻下,伴着哭啼声道:“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来…”
司马炼掀开帘幔,见来人果然是秦仙媛。
“我后悔了,我该怎么办?”秦仙媛涕泗横流地回头,见他正看着自己,起身背对着他,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她原本光滑的后背之上,一道道鞭伤纵横交错,最新的甚至是近日添的。
“不顺他心了便要打人,服过丹药一阵儿后也会打人…他常打我,拿鞭子抽我,摔了碗拿碎瓷片划我的背…他力气实在太大了,我挣脱不开…”秦仙媛流泪道,“有时公主来问安,说两句话惹他生气了,他也会打她…陛下他就是个疯子!”
司马炼上前,默默将她的衣裳拢好。
“我受不了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秦仙媛扭头,泪眼汪汪地看他,“你带我走吧…”
司马炼正欲开口,忽然听到门边有人轻咳一声。
秦仙媛吓得一抖,双腿软了下来。
司马炼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可秦仙媛已经吓瘫了,整个人如一团烂泥,怎么都拾不起来。
殿门吱呀一下被打开,一个娉聘婷婷的影子挪了进来,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眼带笑意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