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见了?!”萧梦生瑟缩去了萧扶光背后,高声冲着众人道,“他想要杀我,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好歹也是个男人,如今却躲在她身后,连同檀沐庭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实在令萧扶光哭笑不得。可她也明白,当初檀沐庭都用了什么法子折磨他,如今自然要帮他说话。
“陛下病倒之后,先是公主自称皇太女,频频出入内阁插手事务。檀沐庭勾结秦仙媛,嫁祸公主谋逆,这才引出这位‘皇太侄’来。”萧扶光停顿片刻,扫视众人一眼,继续道,“诸位也都看到,我父王自春闱后一直在府中养病,一应要务交由我处理。可惜我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流,入不得诸位的眼。檀大人倒是一呼百应,要废是他,要立也是他,檀大人一手遮天,不亚于昔日董卓。”
一番话不带一个脏字儿,却是切切实实地骂在脸上——摄政王在时她是郡主,病时她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皇太女又皇太侄,所谓皇家正统、所谓金爵钗都可以做主,偏她做不了主,不还是欺她没了父亲庇佑?嘴上说着千秋,心里阳奉阴违,这会儿要清算,一个都跑不了。
坐着的跪去地上,屁股对着天,站着的大气儿不敢喘,冷汗湿了一背。刑部外全是调来的兵马,全是郡主的人,怎么就忘了她有符在身,谁用兵权说话谁就是真主人?
萧梦生见趴了一地,顿时就乐了,指着檀沐庭道:“大胆奸人,还不快跪下?!”
檀沐庭罕见地舍给他一个正眼,吓得萧梦生又缩回了萧扶光身后。
“他们愿意跪就跪着,早该清醒清醒,免得分不清大小。”萧扶光转而看向檀沐庭,继续道,“萧梦生是你弄进万清福地的,他为何怕你,我也知道个大概——你将他同檀老夫人关在一处院落,想让二人争食,对不对?你以为这个法子能拿捏别人,却没想到对他无用,对不对?”
“既然他能骗得过臣,臣也无话可说。”檀沐庭勾唇道,“萧梦生,你倒是能藏,可能藏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废物。”
若是换做别人,此时恐怕已经被激怒了。可萧梦生是谁?自小跟着蓝婆生活,待稍大些时又进了寨子,所见皆是土匪响马,骂过的脏话比檀沐庭恐怕听过的都多。
“废物又怎样?我就是废物。”萧梦生哈哈大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卯着劲要向上爬?我偏要做废物,偏要混吃等死。你不就是想靠着一支金爵钗拿捏别人?今日人齐,我便说了——”
萧梦生说着,左右环视了一圈儿,瞥见刑部尚书坐过的椅子,蹭蹭踩了上去。
他清了清嗓子,吼了一声,声音穿透大堂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