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沐庭的耳垂动了一下,颔首道是。
萧扶光蹙眉看向大堂外,她想杀檀沐庭的心不可阻拦。
只是今日再发生上次那样的情况,她还能让檀沐庭脱身吗?
不能。
“正巧,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回禀郡主。”司马廷玉偏头,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人镇静下来。
“小阁老请讲。”萧扶光装模作样道。
司马廷玉淡笑一声,起身来到檀沐庭跟前。
“诸位都知道,我做了两年的司马炼。这两年来,也跟在檀大人身边做事。但有一件,并不是多光彩,我原也不打算说出来。今早听闻阁臣陈九和自缢而亡,指认檀沐庭拿他妻女做威胁驱使他做事,其中有一样,便是檀沐庭利用户部、礼部、吏部积攒下的人脉来卖春秋闱。我思来想去,便是薅下这张脸面来,也要说。”司马廷玉慢声道,“两年前上元时节,我还未应春闱,我曾听说朝中有买卖春秋闱名额一事,于是便想着借着当时司马炼的身份,出资两万两,看能否购得春闱名额…”
“陈九和替我做事,一件算一件。但这件事,我不认。”檀沐庭眉头紧锁,打断他道,“你买你的学问,与我何干?”
“檀大人别急着否认。”司马廷玉笑说,“那些人也同檀大人一般,不敢让别人看到面目,生怕日后大家做起同僚来,若不是一派,互相揭露。所以当年议此事时,我被人蒙住了双眼入内。我在帝京二十三年,凭记忆得知那处正是曹局正街一十六户,但曹局正街,没有一户,没有十五户,只有十六户——而那十六户也不是什么人家,正是从前户部废弃的一处库局。”
檀沐庭收敛了面上笑容,“你想要说什么?”
“檀大人心急什么?”司马廷玉抬手压了压他肩膀道,“我在其中听那些官员说话,他们称其中一人为‘大人’,说那位‘大人’是内阁的人。从那时起我便疑惑,内阁中的大人是谁。现在看来,应当是陈九和。而陈九和,正是替你办事。”
“你若想要嫁祸我,不必用这样漏洞百出的法子。”檀沐庭捏了捏眉心,“陈九和已死,倘若他不是遭我驱使,而是被你胁迫呢?我能拿住他的妻子女儿,司马廷玉,你也能。叫他写几个字,将卖名额的事嫁祸到我身上,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承认,毕竟这是关乎多少读书人的大事。可两年前我分明记得,那位‘大人’有咳喘之症。陈九和有酒后哮鸣症,这并不是秘密,从他抓药的医馆一问便知。而且…”司马廷玉又笑,“你以为我在嫁祸你?我也有证据。”
说罢他扬起下巴看向坐在后方的御史沈磐:“沈御史,请将令妹请来。”
沈磐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同沈淑宁扯上了关系,但还是依着司马廷玉的话,立即回家将妹妹带来。
沈淑宁提前被司马廷玉打了招呼,进刑部大堂时并不胆怯。
而这位传说中能举鼎的沈御史的妹妹也并不似大家想象中的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倒是个高挑的美娇娘。
“两万两银,我并没有全数奉上,而是借了沈姑娘二百两,当时写了借据给她。”
沈淑宁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直没等到=司马廷玉还银子,原来他是在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