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时反应过来,没多想地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进来。
注意到她动作,沈岸神[se]微敛,盯着她勾起的修长手指须臾,视线往上,停在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看他依旧没有反应,姜青时皱起眉头,嘴唇微动:“你看什么?”
沈岸看清楚她说的话,跟手机另一端的人说了一句,“其他事明天到公司再说。”
挂了电话,他走到厨房门[kou],“要什么?”
姜青时:“杯子。”
她问他,“我之前的那些杯子你都丢了?”
沈岸正准备给她拿,听到她这句没心没肺的话后,他挑了下眉,随即问,“那个不能用?”
姜青时顺着他视线去看,他指的是那个黑[se]杯子。
看了一眼,姜青时狐疑,“那个不是你的?”
沈岸:“介意? ”
“……”
姜青时觉得他很[yin]阳怪气,她横他一眼,在心里告诉自己,沈岸都不介意她用他的杯子,她也没什么可介意的。
再者,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介意用同一个杯子确实也是有点儿没必要。
思及此,她拿起杯子冲洗一遍,这才去倒水。
家里有沈岸爱喝的常温矿泉水,但姜青时这人从小就挑,她喝水只喝五十度左右的温开水。
姜青时没注意到,她洗杯子间隙,沈岸就已经转身离开上楼了。
等她喝完水,楼下已经没人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姜青时不爽地往楼上看了眼,才给司念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家。
司念比她早一些抵达,两人聊了几句,约了其他时间见面,姜青时退出对话框,才慢悠悠上楼。
-
海棠园是姜青时和沈岸的婚房,两人的婚结得很仓促,但海棠园这套房子的设计布置,大多却还是根据姜青时的喜好装潢的。
二楼是两人的主卧,主卧连通着衣帽间,宽敞而舒适。
姜青时走到房间时,沈岸正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她下意识抬了眼,看向带着一身氤氲气的男人,穿上家居服的沈岸,瞧着要比半小时前温润许多,鼻梁上架着的细框眼镜早就被取下,两人的眼神再没有障碍物遮挡就有了[jiao]集。
四目相对。
姜青时撞进他幽深的眼瞳,稍稍有点儿不自在。她抿了下唇,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尴尬氛围,沈岸先挪开了视线,拿着毛巾往外走,“我还有事,你先睡。”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
姜青时望着关上的房门,脑袋里再次冒出大大的问号。
沈岸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和她共处一室?还是真的有事要忙。
姜青时琢磨一会,没能琢磨出答案。
她放弃思考,把苦恼抛到脑后,从衣帽间拿了睡衣,进浴室泡澡。
长途飞行后泡个澡,能让她减轻疲惫。
沈岸和姜青时虽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不到一个月,但已然清楚姜青时在洗漱方面的磨蹭。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一段时间没见,他妻子洗漱的时间又变长了。
处理完紧急邮件,沈岸又接了一通电话。
把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他才从书房离开,回去房间。
走到房间门[kou],沈岸看见从门缝倾泻出来的光亮。他不由地多看了一会,才抬手推门。
同一时间,姜青时穿着月光白绸缎吊带睡裙走出浴室。莹莹的灯光落在她身上,犹如月中聚雪,珠辉玉丽,让沈岸不由走了神。
姜青时倒没注意到沈岸这点细微变化,她斜了沈岸一眼,径自躺上床玩手机。
沈岸在原地定了几秒,去浴室洗了把脸,才折返上床。
两人一前一后躺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隐隐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姜青时一开始是在专注刷手机,刷着刷着,她嗅到清清淡淡的木质香调,像蓊郁葱翠的松柏,是沈岸身上飘过来的,是他用的一款沐浴露的味道,是姜青时很喜欢的香味。
这款沐浴露,还是姜青时介绍给他的。
大约是一年前,姜青时在巴黎念书,沈岸到巴黎出差,顺路看她。
那个时候的他们,陌生又[shu]悉。
两人结婚后便住在了一起,但夫妻之实却是在姜青时出国的前一天,在不那么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
一年前那次见面,是姜青时出国后第一次碰面。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在想起出国前那一夜时,两人都不自在。
最后,姜青时为活跃气氛,不让氛围那么尴尬,在晚饭时提出喝点酒。
她酒量不太好,每次喝醉都会出事。
那一天晚上也不例外,许久未见的新婚夫妻在一点点酒[jing]的促使下,不意外再次有了关系。
翌[ri]醒来,姜青时懊悔不已。
她在睁开眼看到沈岸时,脑袋短路,不知该说什么时,忽而闻到沈岸身上有点儿刺鼻的薄荷味。当下那一刻,姜青时脱[kou]而出地说,“沈岸,你能不能换个味道的沐浴露或者香水。”
她不喜欢薄荷味道。
沈岸错愕几秒,不是很确定地问,“什么?”
姜青时:“……你没听清楚就算了。”
原本她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却没想在沈岸回国后不久,她收到家里阿姨发来的消息,说家里要添置洗漱用品了,沈岸让阿姨把之前的换掉,阿姨不知道要换什么品牌的,沈岸便让阿姨问她。
想起这件事,姜青时不由地屏了呼吸。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过了会,为阻止那一缕缕[shu]悉的味道钻入鼻间,姜青时往床侧挪了挪,和沈岸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怕自己周围的一切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