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哨卡,主路两旁的风景变得开阔,连带着埋在[cao]丛中的招牌都显眼了许多。
“恭请莅临客栈·翠枫庭,全天提供食宿服务。”
眼尖的少年逐字念出了木牌上的文字。
“这地方原来还有客栈吗?食宿……”
等一下。
他把揣进兜里的手掏了出来,心虚地瞅了眼身后比他足足高出一个脑袋的至冬人。
“你是不是,还没吃过早饭?”少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木牌上的“食”字。
先是急匆匆地拉着人跑,后来光顾着聊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他自己出发前就填饱了肚子,可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是否肚里空空。
“没吃。”被关照的对象提出了新的观点,“我认为吃饭不需要分早晚。”
“不分早晚?别告诉我你每天只吃一两顿。”少年的绿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说你很能吃吗?
至冬人安静地看着他,没告诉他真实情况是每天零到数顿。
“什么坏习惯……”云苓小声嘀咕着,没多想,只当是至冬人的饮食习惯不好,“走走,我请你搓一顿。”
于是渌华池边的[jing]致小二层前,几人远远就瞧见了一高一矮两个走来的身影。
“二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身着短打的店小二等候在了距离客栈足有数百米的地方,服务态度还算挑不出毛病,反倒是他的本人让矮个子的客人多看了两眼。
“这位客官?”
面对店小二并不娴[shu]的营业微笑,少年原本上扬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话刚说出[kou]就后悔了的云苓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笨嘴。他发誓自己不是有意把话说的这么像是要搭讪,只是这个人……
思索中的少年悄悄往边上迈了一步,没有至冬人的影子遮挡视线,他更加确定了店小二的脸部没有易容的痕迹,但那平平的外貌与独特的声线间存在着的违和感却越发强烈了。
“我早年喜欢混迹街头打打闹闹的,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与客官有过一面之缘也不稀奇。”
随着二人的落座,店小二拉下肩上搭着的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桌板,动作间满是中年人身上常见的疲惫感。
音[se]很像,但语气和腔调却与他记忆中的声音大相径庭,要是再慢一点,威严一点就更像了……
到底在哪里听过?
少年咬住指甲盖,如同被猫弄乱的线团般没有头绪。
这边的他还在苦苦纠结,另一边的至冬人已经向店小二问起了菜单。
“阿笨,是来客人了吗?”
身处客栈一楼的老板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从屋内探出脑袋,见到来人显得很是激动。
“哎呀,稀客稀客。”
闻声赶来的男子打扮得完全不像是个山沟沟客栈的老板,即便
他此刻挂着老农丰收般的朴实笑容,但那满手的金扳指还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盗宝团最喜欢的那类肥羊。
“我们这儿有大碗茶,摩拉[rou],爆炒[rou]片,您瞧瞧需要哪样?”
老板一屁股挤开店小二,脸上堆满的殷勤笑容并没有感染到两位客人,饶是在璃月港见多识广的云苓也为这份过于简单的菜单震惊了。
“只有这三道菜吗?我们想找点适合早上吃的,比如包子这种。”他看了看身旁的希尔,希望从老板[kou]中听到隐藏菜单。
且不说一家客栈只有三个菜,这大清早的,又是浓茶又是辣味,就是铁打的胃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隐藏菜单自然是没有,不仅没有,还勾起了朱老板的伤心事。
“客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生意是太难做了,往往半个月看不见一位客人,新鲜的蔬菜保留不住,只能弄点茶饮和最能长力气的[rou]菜。”
只见他摸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滴滴泪水都饱含着真情实感。
没客人吗?云苓想起了岔路[kou]那块淹没在杂[cao]中的招牌。
“或许你们应该把招牌做显眼一点,方便过路的人知道这儿有这么一家客栈。”
从璃月港到归离原这条路他走过很多遍,要不是今天陪着希尔走得慢,他指定也发现不了这里。
“哪里是招牌的问题。”朱老板连声叹气,“我这客栈啊,是位置没挑好,北有望舒客栈,南边就是璃月港,客人不管往哪边多走一段时间就到了,又有什么理由来我这座小庙。”
说着他抬头望向北方,荻花洲的地标建筑正高高地矗立在巨大的岩柱上,仿佛在无差别蔑视周边的一切小型客栈。
“是这么个道理。”
即使少年毫无商业头脑,但璃月人基因中的本能还是促使他多聊了几句。
“只有三个菜确实不是个事儿,就算是望舒客栈天天这么搞估计也经营不下去吧,但大量食材造成的[lang]费也是个问题……”
“能怎么办,就这么凑合开着呗,大不了弃了这破房子关门大吉,靠这行当真是难以谋生……”
有说的这么惨吗?
跟朱老板逐渐[shu]络起来的少年打量着眼前的[jing]致小二层,还没品出其中的不对劲,就听朱老板继续哀叹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只能回家继承老爷子留下的三座玉石矿勉强度[ri]了吧?”
云苓:???
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鬼话!
这边前·富二代还在听现·地主家的傻儿子凡尔赛自家的矿山,另一边的至冬人已经在小二的服务下点上菜了。
桌上的餐盘越叠越高,客栈小妹挨个数过后把算盘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