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才不是什么吟游诗人。”
棕发姑娘连连摇头,继续纠正道:“我叫薇尔,如果你想在蒙德做生意,可以找我做点情报[jiao]易。”
情报[jiao]易?少年高高挑起的眉毛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
在地球影视剧留给他的印象里,情报人员应该是那种身穿黑大衣,头顶黑礼帽和一堆奇怪化名,并在死神那边挂上号的神秘形象,他们应当在某个高档餐厅对接暗号,或是在某处安全屋[jiao]换情报。
而不是像他俩现在这样坐在人声鼎沸的观众席上大声说话,手里就差没抱两捧爆米花。
也不知道是全提瓦特的情报[jiao]易都这么接地气,还是蒙德特有的接地气……
果然还是闹着玩的吧?
“我像是会做生意的人吗?”他指了指自己,没把所谓的情报当一回事,嘴里问的才是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在少年看来,自己全无做生意的头脑,从外貌上看也应该是艺术细菌比较浓厚的那类人,浑然不知自己今天穿的是比赛相关的文化衫,和那些在赛场外围吆喝着售卖周边的商人同个造型。
“那可不,你们璃月人最会做生意了。”
薇尔装模作样地夹起纸杯晃[dang]两下,就好像那是个高脚杯一样。
“「丝袜伯爵茶」听过没?就是你们璃月的一个商贩捣鼓出来的。据说他是在看到丽莎小姐用一种细腻的网状物滤去茶渣后,才有感而发推出的这款饮品,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丝袜……真是的。”云苓叹了[kou]气,即使薇尔没说他也知道,丽莎原本用的肯定不是丝袜。
这种擦着边的赚钱噱头……希望她[kou]中的“最会做生意”不是贬义的才好。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云苓将从璃月听来的一点商业走向告诉了薇尔,换来的是几件蒙德城的趣闻。
“你真不问我买点蒙德的商业情报吗?或者别的什么方面?我这儿的消息可多了,说不定就有你想要的。”
虽然棕发姑娘看他总有层奇怪的滤镜,并孜孜不倦地向他发起推销,但他想知道的事情,估计没人答得上来吧。
此时场上留给选手思考的时间也到头了,主持人塞琉斯抬手,示意他们做出选择。
已经不胜酒力的杜拉夫望向调酒师所在的方向,有些傻气地摸了摸后脑勺。
“「火水」的话,我就不喝了,待会醉到直接躺在地上,我女儿肯定搬不动我。”
他幽默的发言在逗笑一片观众的同时,也让比赛的季军人选落到了自己头上。
“那么,就让我们恭喜这位来自清泉镇的杜拉夫先生——”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长着猫耳朵的猎人把领到的奖牌挂到了女儿的脖子上,抱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赛场。
观众们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了仅剩的两位选手身上。
他们的比分接近,如果其中一人宣布不参与加分赛,
那么另一人只要喝下一杯「火水」,
冠军就直接诞生了。
让全场欢呼的是,
两位选手都选择了端起酒杯。
“这下刺激了。”棕发姑娘随观众一起鼓掌道。
从比赛的观感来说,确实同她说的那样,但从个人角度出发,云苓更加希望另一位选手不要选择参加,这样希尔就不用为了竞争继续喝那么多酒遭大罪了。
但事后证明了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坐于裁判席中央的男人开[kou]道:“既然如此,那二位请吧。”
当两位选手动作一致地将杯中的烈酒一[kou]饮尽后,满脑瓜子八卦的少年还有点欠地往裁判所在的方向瞄了两眼。
传闻中那位被一杯放倒的迪卢克老爷垮着玩家们所说的“小猫批脸”,看不出到底是个是什么心情。
场上的欢呼声从未断过,不少人迫不及待地怂恿赛场中的二人拿起下一杯。
名为劳[lun]斯的骑士回应了观众的期待,喝酒的速度非常快,举起酒杯就吨吨往嘴里倒,豪爽的样子让人乍一看以为他喝的是普通啤酒。
只是他的名字……
云苓随[kou]问道:“他是那位[lang]花骑士的亲戚吗?”
“你说的优菈吗?不不,场上这位劳[lun]斯可跟蒙德的劳[lun]斯家族没有一点关系。”
“可我听说劳[lun]斯家族的名声不好。”
“好奇他家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吧?”薇尔抱着胳膊,扬了扬下巴,“还记得刚刚被淘汰掉的瓦格纳吗,劳[lun]斯的老爹年轻时和他赌酒,赌输了才把孩子的名字改成劳[lun]斯的……哎呀,听说他老爹当年后悔死了。”
“把孩子的名字当赌注,确实不妥当。”
“哈哈哈,你以为他在后悔这个?”
少年的单纯引来了万事通小姐的嘲笑。
“他后悔的是——要是当初他再多喝一杯,瓦格纳最心爱的武器就要改名成‘粉红毛兔兔’了。”
云苓看看场上喝得满脸通红的劳[lun]斯,又看看观众席上正在陪女儿聊天的猎人头领,心说原来不是每个父亲都那么靠谱。
啊,怎么到了现在才产生这种想法,他应该早有领悟才对。
“不过瓦格纳也有失手的时候,知道为什么他的铁匠店叫‘舒茨铁铺’吗?因为他有一个叫舒茨的徒弟,他们有一次赌酒……”
舒茨铁铺名字起源的故事被现场观众的惊呼声打断,人们看到那名骑士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木质的杯子咕噜咕噜滚到了赛场边缘,留下一连串酒渍。
“没事……”趴在桌上的劳[lun]斯挣扎着抬起一条胳膊,朝给他打气的人群比了个大拇指,“来——下,下一杯!”
“好样劳[lun]斯!真男人!”
“你小子,拿出我们骑士团的气势啊!”
在众人的鼓舞下,他用手肘抵住桌子,艰难地撑起整个上半身,从脖子上的冒出的青筋不难看出,这个简单的动作花费了他不少力气。
但即便劳[lun]斯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有一个问题在他混沌的意识中起舞:为什么观众没给他的对手加油?
那个人,现在肯定已经不行了吧?
他转向记忆中对手的方向,努力与身体争夺面部肌[rou]的控制权,在五官[chou]搐几下后,终于成功睁开了眼睛。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在他猜想中要么已经撑不住,要么跟他情况相当的对手竟然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礼貌地示意女仆斟酒,然后再一饮而尽,再示意女仆……
可怜的小伙子以为是自己喝出幻觉了,用手背大力揉了揉眼睛。
然而在他怀疑人生的这半分钟里,对手又将喝酒倒酒的过程循环了一次。
“怪,怪物……”
像是听见了他的呢喃,那个端着酒杯的银发怪物转过头来,当着他的面把酒喝了。劳[lun]斯发现他不仅面[se]如常,连胸[kou]的领巾都没粘上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