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眯起眼睛,看清信封上赫然写着"兔相亲启"四个醒目的大字,不禁瞳孔地震,沉声喝问:"唐司马,这是什么东西?!"
自从得知唐承安偷偷前往尚沐一事,刺史府中的王哲就坐立难安,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他一直认定唐承安此行的目的,定是奉兔相之命,为了调查自己私下里收了江茗禹十万两银的丑闻。一旦唐承安将证据带回交给兔相,自己这个刺史的官职就保不住了。
所以,当王哲亲眼看见这封信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双手微微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内心的震惊和恐惧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使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而黄超然做梦也想不到,他当日报复江茗禹的计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王哲和唐承安也卷了进来。
唐承安面无表情,用审视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哲,语气冰冷:"刺史大人,不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强烈的厌烦和不耐,双眼中也隐约闪烁着鄙夷和蔑视的目光。
王哲捏紧手中信纸,盯着唐承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听说你前几天擅自离开州城,前往尚沐游历,可有此事?"
"一个州府的司马妄自离开岗位,擅离职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面对这个老冤家,唐承安心中早已升起了强烈的敌意和警惕。他心头一紧,难道这件事的传播速度这么快,江茗禹已经将他去尚沐的事告诉了王哲?自己在尚沐县衙出现的事,当时有不少人看见,若真是江茗禹告的密,那自己再隐瞒也完全没有意义了。
于是唐承安极力摆出谦逊恭顺的笑容,干巴巴地说道:"刺史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无比啊。"
"下官身为一郡司马,眼见州城内事无需要操劳,这才动了去尚沐踏查一番的心思。"
"这也是为了替刺史大人分忧,能为大人分担些许公务。只是走得匆忙,来不及禀报,还请大人恕罪。"
王哲同样故作谦逊恭敬,抚胸哈腰地说道:"唐大人不畏风雪,勤勉公务,我等甚感钦佩。"
"在下看来,唐大人此番出行,收获颇丰啊。"
他死死捏紧手中信纸,用力晃了晃,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乍现:"不知唐大人此行究竟发现了何等要政大事,竟需亲自向兔相禀报?"
唐承安心头猛地一紧,暗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哲知晓信中的内容。否则一旦耽搁时间,这老狐狸就有可能趁兔相还未回信,先下手为强除掉自己。
他连忙摆出谦卑恭顺的笑容,语气轻柔:"刺史大人,您说笑了。江大人年少有为,将尚沐治理得井井有条,下官十分钦佩。"
"您也知道,下官是兔相的门生,此番不过是寻常问安,大人实在过虑了。"
王哲嘴角抽搐了一下,强装镇定道:"原来如此,主仆情深,在下甚感欣慰。既然如此,本官也在这封信上签个名,权当对兔相老人家的一份敬意。"
"唐大人,你我同为朝中大员,这番好意,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王哲暗想,无论你怎么圆滑狡猾,今日我必须亲眼看看信中的内容,决不让你有隐瞒的机会!
眼见王哲仍不罢休,唐承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大人,这......"
王哲立即假装不悦道:"唐大人,这是本官对兔相的一片心意。你这般推拖,是何用意?若此事被鹤相知道,只怕他也不会高兴吧?"
见他连鹤相都拿出来压人,唐承安脸色一白:"你......"
他猛地想给自己两耳光,怎么就糊涂了,编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但王哲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冷笑一声,粗暴地撕开了信封。
展开信纸,王哲才浏览两行,心中先前的惊恐顿时全部转为熊熊怒火。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块用了五十年从未洗涤过的旧抹布,五官扭曲在一起,犹如恶鬼。
王哲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唐承安:"好啊,唐大人,本官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双手微微发抖,青筋暴起,死死握住信纸的手指泛白,满含杀意的双眼死死盯住唐承安,似要将他干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