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禹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人心啊。人心难测,人心险恶。”
“但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是好欺负的。”
他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江茗禹缓缓道来,语气冰冷,目光如刀:
“从当日在金殿上,强迫田乣率军出征开始,费候就在设下陷阱。他利用太监谢程喜进一步激怒田乣,逼他反叛。这都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
“田乣攻下广水和临安,让我军兴高采烈。这正是费候想要的结果,他想让我军自大,深入敌境。”
“然而在闻治之后,子归已经埋伏了十多万大军。一旦我军踏入子归,就必然覆灭,没有生路。”
“从广水到临安,再到闻治,都是费候设下的诱饵。他用这些城池吸引我军,然后一网打尽。”
“这就是费候消灭我军的计谋,他为此已筹谋许久,手段极为残酷。这场计谋的厮杀,比两军交战还要凶险百倍。我军必须防备,不能中计。”
张佳琪听后背脊发凉,方知费候的计谋之深,两军争斗之惨烈远超想象。
“我早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我才故意跟着田乣走。我要让他们以为我中了他们的计。”
“其实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们到了子归城外,我就会立刻下令全军停止进攻。”
“然后我就会公开揭穿田乣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奸细。”
“到时候我就会亲自斩杀田乣,以正视听。然后我就会率领大军返回广水城,重新整顿兵马。”
“等到我们兵强马壮之时,再次出发向京城进发。那时候费候也无力阻挡我们了。”
张佳琪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又提出疑问:
"你怎么确定费候的陷阱一定安排在子归?他手里还有其他选择不是吗?再说,费候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哪里凑的来十万大军对付我们?"
江茗禹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灯火,缓缓解释道:
"费候手下京州仅有六个郡,他已经把三个郡作为诱饵放出来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我们攻下子归,京州就只剩子归、汉寿、桃江三郡。要是我们一鼓作气,将最后三郡也攻下,费候就彻底玩完了。所以他必定会在子归设下最后的死战。"
"至于十万大军,也不是空穴来风。胡松手里至少还有五六万人,子归那边也差不多。费候动用所有的人手,加上从南方抽调部分兵力,凑到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在费候眼里,我们的威胁已经远超过其他义军了。"
张佳琪听完,眉头深锁,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发问:“江大哥,既然费候引我们上钩,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一步步跟着田乣朝前走?”
江茗禹看着面前的烛火。
“因为我与费候仇深似海,拿下京城,势在必行。”
张佳琪听后脸色一变,忧虑道:“可我们现在进了费候的包围圈,丝毫没有准备,这不就是自杀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何对策能破敌?”
江茗禹将目光从烛火移向她,神秘一笑:“谁说我没有准备?那天在广水抓捕刺客后,我已暗中给诸葛郁和图克斯洛送信,令他们率军东西两路各自前来会合。此时他们已逼近京州,正待与我们会师。”
张佳琪大惊:“怎么可能?我们昨日不是还收到他们攻占台州、桂州的捷报吗?今早行军途中,田乣还在场呢。”
江茗禹笑道:“那些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假消息,故意让田乣听见。这样他就会认为诸葛郁和图克斯洛远在东南作战,无暇北上相助。到时我军会师夺取子归,田乣必定大吃一惊。”
“不但如此,我还暗中令曹论在临安招募两万兵马,作为我们的后援。所有这些安排,我都对田乣言听计从,使他误以为我是一个无脑之徒。”
“如今看来,我的计策奏效了,田乣完全被我糊弄过去。连你也一度信以为真,不是吗,佳琪?”江茗禹笑着问道。
张佳琪愣住了,她完全被江茗禹的缜密安排震惊了。原本她以为足智多谋的他,竟还在暗中做了这么多周全的布置,深藏不露。
江茗禹不仅提前调动了东西两路援军,还在临安藏有二万后援,让敌人放松警惕。这种极具远见与洞察的布局,令张佳琪对他刮目相看。
她如今才真正看清江茗禹的睿智与果决。他不仅外表温和有礼,内在更是城府极深,妙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