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禹凝神向南望去,隐约见尚沐城内隐隐炊烟袅袅,百姓是否还安然成了未知数。此时此刻,他只知自己肩头担子更重,必须冷静掌控,为老百姓争取更多生机。命三万大军在野外歇息,江茗禹独自在高地踱步,心中盘算对策。
这时一骑飞报襟急步至,禀报城中闻呼呼大睡之声,似乎尽是酩酊大醉的西夏兵。江茗禹沉吟片刻,眼神骤然精光作现。他了然城中形势,西夏兵猖狂劫掠后必大肆庆功畅饮,正是夜袭的绝佳良机。当下便令三万大军悄然前行,准备袭城。
三更时分,大军已至南城下。城头隐约灯火辉煌,粗重呼噜声渐起。一眼见慕容云海血迹未干的人头悬在城楼上,江茗禹和图克斯洛都勃然变色。“大哥,今夜我定让这些畜生血债血偿!”图克斯洛悍然命先锋爬城歼敌。
江茗禹勃然大怒,不禁对图克斯洛喝令:“快带领三万大军爬城夺门,为云海兄报仇雪恨!”图克斯洛闻令,随即高举钢刀,对身后的将士吼道:“各位兄弟,跟我杀上城头,把守城池的西夏狗全部斩杀!”
顷刻间只见三百骁勇善战的禁军,已挂上长绳悄悄跃上城头,手起刀落,转瞬间便解决所有西夏哨兵。
行至半途,副将忽然请命令其停步。江茗禹正疑惑间,只听得远处整齐脚步声渐近。来者正是西夏巡逻兵,还未看清我军就已干钧一发之际。“放箭!”江茗禹毅然下令。几支利箭如飞蝗般射出,顷刻间那七八名西夏兵便已经命丧黄泉。
江茗禹率一部分军队在城中搜查,可每一条小巷都血迹斑斑,看得他心头狠狠一揪。这时一名副将上前劝道:“大王,前面似有西夏巡逻兵,我们是否应伏击以待?”江茗禹眼神一凛,挺剑高喝:“来得正好!埋伏于此,我要生擒这群畜生!”那副将忙依命藏于墙后。片刻后,一队整装西夏兵操练而来,还未看清地形,立时尸横遍野。
几波西夏兵杀至后,县衙终于呈现眼前。江茗禹正欲直闯而入,副将急忙上前劝住:“大王留步!此地后敌环伺,不可鲁莽行事!”江茗禹哈哈大笑:“区区小卒,能奈我何?你且后接应,我这就突入县府讨公道!”说罢提剑便直入大门。
可刚跨进门槛,地上赫然堆着一具身着破烂之衣的女尸,这是当年因何家恶少欺凌被江茗禹救下的刘楚染。
而此刻,命运的齿轮竟将他引回这片充满血与泪的土地。这一切,就像一个无法摆脱的梦魇,一次次提醒着他的软弱与无奈。江茗禹红着眼眶,缓缓抱起刘楚染已冰冷的遗体。问天穷地,命运竟如此践踏一个可怜女子的尊严,还要在多年后将她的惨状再次摆在自己面前,以此警示和苛责。
江茗禹轻轻拂去刘楚染面上的尘土,咬牙自语:“小染,今日我回来了。纵然你的生命已然逝去,我也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就算引颈受戮,我也会将这片故土,还给你我所有同胞!”
当第一缕晨曦从东方地平线升起,江茗禹站在城楼上望着四周,只见原先烧毁的房屋已经被完全重建,宽敞的街道和整齐的瓦房一眼望去,这一切的改变让他感慨万干。
“陛下,打败西夏犬的大好机会来了!”旁边的谋士欢喜地说,“只要我军坚守城池,定能将西夏人生吞活剥!”
江茗禹微微一笑,心中却没有谋士那么乐观。他了解那狡诈的西夏三皇子,决不会轻易认输。必定会卷土重来,发动猛烈进攻。
这时,整装后的大军已经列队完毕,军号响彻云霄。江茗禹清了清嗓子,高声下令:“擂鼓!传令下去,全城士兵半个时辰后出城迎敌!”
三两下,雄浑有力的战鼓声迅速在全城轰鸣开来。接着,江茗禹听见了一连串紧张而激动的叫喊:
“快起床!出大事了!西夏人来犯了!”
“天呐!这才日出不久,就要打仗么!”
“搞什么名堂!大清早的扰民!”
“你没听说么,我们新任城主率军杀回城内,把西夏人打得落花流水!”
“瞎扯!城主早就被西夏人杀了,你说的都是假的!”
伴随各种议论声,街道两旁的房屋内迅速亮起灯火,久居此地的老百姓们面带惊恐,三三两两走出家门。
其中一个老人家打着哆嗦,战战兢兢走到近前,抬头望向城楼上的人影,神色难以置信:“这......这是太爷么?”
江茗禹微笑点头,温声道:“乡亲们,我回来了。放心,有我在,决不会再让西夏人得逞!”
一时间,顿时热泪盈眶的老百姓们跪倒在地,低声啜泣:
“太爷,您总算回来了!我就知道您不会抛弃咱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