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过,不用担心。”
我盯着她。
她说:“共产党是不会要这东西的。”
我说:“哦?”
她说:“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要的东西。”
我说:“哦?”
她说:“你想想,倘若真是共产党的花名册,局长为什么不拿着它按上面的名字去抓人,何必还要放在我这里呢?”
我的心又放进了肚子里。
她说:“所以,当来偷的人看了里面的名字后,就知道这不是他们要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带走了。”
我说:“您怎么知道他会翻开来看,不直接揣在身上拿回去再看呢?”
干妈没有回答,只静静的盯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立刻说:“他担心拿错,所以不得不先打开来看一下。”
干妈说:“聪明。”
我说:“难道局长没有想到?”
干妈说:“也许局长要的就是那个人出现,并不管那个人拿不拿走这东西。”
我说:“那个人一出现,他就会把他抓起来,就立了一大功。”
干妈说:“不错。”
我说:“这样就不能害您了,我们就放心了。”
干妈却说:“非也。”
我沉默一会儿,说:“难道他诬陷你,说那个人是来与您接头的。”
干妈说:“极有可能。”
我的心又不在肚子里了,跑到了嗓子眼。我说:“真歹毒啊,这就是黄泥巴滚裤裆。”
干妈却说:“非也。”
我盯着干妈,难道这样的死局还有转机?
干妈说:“共产党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尤其像我这样的妇人。”
我说:“局长会让他死无对证的。”
干妈却说:“非也,他非但不会杀这个人,还会让他好好活着。”
我说:“为什么,难道他不想得到这宅院了吗?”
干妈说:“留着这个人,局长只不过是为了问出更多的人,好一网打尽,谁愿意将这么好的机会从自己手指间流失?除非他是个傻子,局长傻吗?”
我摇摇头。
干妈说:“或许,局长现在只是想要我的钱罢了。”
刚开始我还明了局长的用意,现在却一点都不明白了。
但我还是要说:“局长会不会仅仅是以此来引共产党上钩。”
干妈盯着我说:“你说我多心了?”
她尖厉的目光让我赶紧低下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说:“过来,让我打你一个嘴巴,很久没有打你了。”
我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向前迈出了屈辱的脚步。
她抬手打了我一个嘴巴。但今天,她下手很重,让我看见了很多星星。
她说:“这个嘴巴是要让你知道,对任何事情,在任何地方,都不要相信局里的人。”
我赶紧说:“是,干妈。”
她说:“我本没有打你的心思,刚才突然想打你,只因为这样才会让你长记性,才会让你变聪明些,你不正是在我的巴掌下才变得这么机灵,变得有些聪明的吗?”
我说:“多谢干妈教诲。”
她说:“看来,以后我还要继续打你,多打打你。”
她为打我找到了理由,却还要说得是为了我好,这就是聪明人。
我却还要说:“多谢干妈的苦心。”
虽然干妈没有放松警惕,也深信没有人会拿走这假花名册,但装花名册的盒子还是空了。
花名册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