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算局长能将袁安的死解释清楚,无论如何也脱不了滥杀无辜的罪名。”
干妈说:“不错,无论怎样,这次他是真的跑不脱了,这是一步死棋。”
我说:“既然干妈有那位认识吴副厅长的娘家人,何必要这样来对局长,叫他去副厅长那里说局长的坏话就足够了。”
干妈笑了,笑得很阴险。她说:“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娘家人,这只不过是我说出来骗局长的,倘若不然,我只怕早已被局长给害了,这就叫借势。”
我说:“借势?”
她说:“不错,既然局长不怕我,我就借他害怕之人的势来压制他。”
我说:“那么,袁安是特务这件事······”
她说:“不错,亦是子虚乌有,我只不过在借特务的势来压制他。”
我说:“假如特务先局长一步找到袁安的尸体,发现他根本就不是特务,就会告诉局长,局长······”
她说:“不会。”
我说:“为什么?”
她说:“只因为袁安是特务的消息传出去,还需要时日,所以我才叫局长来个毁尸灭迹,只要毁尸灭迹了,袁安不是特务也是特务了。”
我说:“尸体虽然毁灭了,但他的名字······”
干妈说:“每一个特务,都有他的化名,再说,特务那么多,谁又能记住他们的化名呢?”
我说:“袁安离开的时候,您并没有给他一分钱,局长为什么送钱来,还说是袁安的脏款?”
她说:“因为他想让我叫娘家人去副厅长那里替他美言几句,再说他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说过要将袁安偷我的钱追回来,就算他杀了袁安没有找到钱,他也会自掏腰包为我补回来,这些钱都是上次史老娘子那警察儿子敲诈我的那笔,和我送他的那些钱。”
我说:“高明,实在是高明,就连局长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也会上了您的当,乖乖的将上次骗您的钱和受贿的钱送回来。”
她说:“这是我的死招,他怎么能识得破,解得开?”
袁安是特务的消息,从我们房子里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说局长遭了,因杀了军统特务,被降职调任。
他为什么没有被抓去抵命?只不过当下时局紧张,民国政府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至于那些被他杀的无辜贫民,蒋委员长也说过,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那些贫民自然成了局长抓共产党时错杀的人。
局长虽然没死,但他也去了很偏远,很危险的地方工作,因为那里的共产党很多。就算他不死在那边,只怕要想回到这里来很难了。
干妈就安心的吃中药调理身体来备孕。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在这两年中,我从没走出过她家的大门。一心陪着她调理身体,给她播种子。
干妈也是足不出户。
自从我走进这个家里,就从没有看见她去串过门,更不会去跟那些阔太太们喝茶打牌吃饭。就是那些豪门大户家办的红白酒席,她也只不过派人将礼送过去,从不亲自过去。只因为她不想听别人谈论孩子的事情。就是看郎中,也是将他们请过来,再派人去药铺将药买回来。
这两年中,她中药倒是吃了不少,非但身体瘦弱了,面色也黄了。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怀上孩子。
很多时候看着她虚弱的身子,我都不愿意在她身上努力,只不过怕不小心会将她的性命弄丢。
干妈的信心消失了,脾气又大了起来。
而现在的我,身体长结实了,个子长高了。
在她的滋润下脸蛋也白皙了很多,憨包气息似乎在她们眼里也已是一种可爱,看上去,我是一个很讨人开心的小伙子。就连冬梅看见我,目光也会变得痴呆,脸上流露出爱慕的表情。她,再也不取笑我了,却变得很喜欢看见我,很喜欢跟我说话。但,当她看见主人的时候,就赶紧低下头,低下头也要偷偷的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