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被吓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汗水擦了一次又一次。他颤声说:“回,回土司老爷,这,这,这是因为我的女人,我的西嫫她,她生不出来了······”
阿果土司冷漠地说:“是你的身体不行了吧,种子少了吧。”
我知道阿果土司之所以不直接说是头人将别的儿子派下山去请汉人,只不过她想让头人害怕而自己说出来,这样头人就不好说是她不信任他而诬陷栽赃在他的头上。
头人慌忙说:“我,我的身体如十八岁的少年,种子多得一次,一次酒杯都装不下。”
阿果土司说:“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孩子,她生不出了,你还可以娶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子,你这么富有,不想多生几个孩子来继承财富吗?”
头人低声说:“想,但,但却不敢。”
阿果土司说:“不敢?是你想让这个民族灭亡吧。”
头人吓得一下跌坐在地上。
阿果土司说:“一个民族无论多么强大,要生生不息的延续下去,才算优秀,倘若这个民族灭绝了,无论他以前多么强大,都不算优秀。”
看着浑身发抖,不知所措的头人,我突然插进话说:“尊贵的土司老爷,您冤枉了我们的热布头人,头人其他的孩子一定是到别的寨子里走亲戚去了。”
我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就看头人的了。
阿果土司说:“是吗?”
头人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明白了阿果土司的意思。
沉默一会儿后,他突然站起身,一下扯开自己的衣裳,说:“如果我们尊贵的土司老爷不信任我,认为我将别的孩子派出去搬救兵去了,那就请我们尊贵的土司老爷刨开我的胸膛,拿出我的心看一看,热布欺骗我们尊贵的土司老爷没有。”
阿果土司紧紧盯着头人的脸。
吉布却拿着把刀跑了过来,站在头人面前,只等阿果土司一声令下。
空气这一刻也凝结了。
热布说:“动手吧。”
我对阿果土司说:“仁慈的阿果土司,热布头人对您一片忠诚,愿为您肝脑涂地,他骗天骗地骗布贡,也不敢骗英明的阿果土司您呀。”
阿果土司大器的哈哈一笑,大声说:“心被拿出来了,人就会死,精明的热布头人死了,谁来为我管理这尔呷寨,又有谁能像我的热布头人一样精明能干,为我创造财富,为我的子民们带来幸福呢?”
我说:“谁也代替不了,尊贵的土司老爷。”
吉布就提着刀退到一边。
阿果土司说:“穿好你的衣裳吧,一个头人应该穿戴整齐,这样才体面。”
热布头人眼泪就下来了,说:“是。”
我说:“尊贵的土司老爷,你的头人热布一定不会空手请您进寨,他一定为您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在等着您笑纳。”
头人立即对外面说:“拿上来!”
门外陆续走进来十个头人的下人,他们每人挑着一担箩筐。箩筐上盖着布,他们将箩筐放在厅中央,就全都退了出去。
头人将箩筐上的布揭开,露出了满箩筐的钱。
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