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矮胖的老爷模样的中年男人拨开下人站在我面前。
我说:“你就是王老爷吧。”
来人说:“不错。”
我说:“你们王家连脸面都不要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对客人下死手?”
王老爷说:“对待客人我们自然礼道。”
我说:“对待自己家的儿媳妇就不礼道了吗?”
他说:“对付你这个强盗我们从不手软。”
我说:“对付恩人呢?”
他说:“涌泉相报。”
我说:“那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王家是怎样涌泉相报,我就是救下你家儿媳妇的恩人。”
他冷笑一声,说:“你抢走钱家的姑娘,现在送到我这里来冒充恩人,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这是不是在告诉我,王家已不承认这桩婚事了?
在我面前话很多,样子还凶狠的钱玉大小姐,此刻被吓得如一个小孩子般趴在我背上噤若寒蝉。
虽然她不胖,但此刻却叫我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体的重量。
我说:“知书达理的王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让客人站在院子里说话。”
他说:“你这个强盗没被抓起来都已经很不错了。”
我说:“你凭什么说我是强盗?”
他说:“这身衣裳。”
我说:“难道穿这身衣裳的都是强盗吗?”
他说:“不错,我们抓住的强盗都是彝人。”
我说:“你难道看不出我这身衣裳与众不同吗?”
他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我来。
我说:“你们抓住的那些彝人,都穿着我这样的衣裳吗,咹?”
他看了半天才说:“我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你们看出来了吗?”
王家下人都说没有。
我突然明白,从衣着上来区分贵贱,这只有彝人才分辨得出来。
我只好又说:“难道,你们没有听出我的口音吗?”
他盯着我。
我说:“难道没发现我的口音只有外地人才会有的吗?”
过了会儿,他说:“难道······”
我说:“进屋去说。”
他这才说:“屋里请!”
我将钱小姐放在王家厅堂中用来待客的椅子前要她坐在椅子上。她却如一个害羞的小孩子那样,躲在我的身后,紧紧抓着我背后的衣裳不松。
我只好抓着她的手,将她牵到前面,扶着她说:“你坐下吧。”
她这才怯怯地坐下,低头不敢看任何人一眼。
我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里的王老爷这时候说:“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