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每个人都有一种叛逆心。
越是压制,越是逆反。
又或许是脑子确实被那惊鸿一瞥迷得不太清醒,等程宝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点下了头。
……
叶渡正在听秋姑娘弹琵琶。
秋姑娘不仅功夫[jing]湛,而且博闻强识,虽覆有面纱但仍谁都能看出她的美貌,那双含着忧愁与怒火的水眸几乎能让大多数的男人为此心醉。
最初叶渡认为她出身不凡,其涵养气度绝非普通家庭能养出,而她不经意流露的一些观念也印证了这一点。
与她一路行来,叶渡发现秋姑娘侠骨柔肠,她对遭遇困境的人总愿意施以援手,面对饥寒[jiao]迫的贫民时也抱有同情怜悯之心,愿意亲力亲为去帮助他们,虽然有时候她糟糕的金钱观念会引来麻烦,但总体而言她行事有分寸,并非毫无选择去帮助别人,善恶分明。
所以再三考虑之下,即便有时叶渡觉得她真是麻烦,但因为她的坐骑是匹罕见的天羽青马,不仅奔跑时迅疾如风,而且还能低空飞行——他厚着脸皮蹭了秋姑娘的坐骑,作为回报路上秋姑娘因为自己的善心和美貌多次被恶人盯上时,叶渡
都会机敏出手,帮助她渡过难关,几次下来让她很不好意思。
于是出于回报的心态,她开始指点起了叶渡的修行,教给了他一些[jing]妙的招式,告诉他灵应境运用灵气的窍门,甚至提点了突破化气境时要注意的地方。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亲近不少,秋姑娘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愁绪,原来她此番进京是为了自己那背信弃义的未婚夫,对方竟然擅自找女人还大张旗鼓带回家门,简直就是将她的感情和面子踩在脚底碾压。
更加可气的是,当她因此生气时家里人竟然劝她想开点,为了家族的利益,她需要学会忍耐。
但她越想越气,也难以接受自己的一生要如此憋屈,于是一人独自离开了家,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有侍女跟随,她决定前往玉京城去和未婚夫说个清楚,然后——
“我要参加青云盛会,靠自己的力量被选拔到上界,我要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听从家族的安排待在后宅憋闷忍让度过一生。()”
“()”
叶渡说了前往玉京城寻找青梅一事,但他没有说出那个抓走青梅的恶人是赞血羽,他自觉秋姑娘对于自己的未婚夫还心存幻想,此起自己这个外人定然更相信对方,未免出现意外,还是先隐瞒吧。
心地善良的秋姑娘果然谴责起了那个恶人,同时也为叶渡难过:“如你所说,那位恶人家里背景深厚,以你灵应境的修为……即便去了恐怕也没什么希望。”
少年只是摇头,没有言语,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秋姑娘的同情心
() 又泛滥了(),
“Θ(),
我不该因我那未婚夫就斥责天下的男子,你的坚持让我敬佩,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你相助,我都不知道会遭多少难,才发现一直以来自以为的坚强独立根本经不起外界的风吹雨打,虽然如今我与家里闹翻,但若是[ri]后有能够帮你的地方,尽管开[kou]吧。”
火光燃烧,许是悲从心来,秋姑娘抱出了一把琵琶拨弄起来,她指法[jing]妙,[kou]中轻唱故乡阿部南州的歌谣,而叶渡钻进睡袋听了一会儿,没有音乐细胞的他听不出好坏,只希望秋姑娘唱唱就赶紧停下吧,有这[jing]力明天可以多赶会儿路。
她便是和自己的未婚夫闹掰,还能去参加青云盛会,未来前途无量,而他的阿舟却不知生死,两人将来是否能重聚还是未知。
如今还要被迫听着这哀思如[chao]的琵琶小曲,叶渡心情更沉闷了,许久才沉沉入睡,一会儿梦见昔[ri]少女笑如灿阳,牵着他说着往后的美好生活,而一会儿又梦见她只身步入黑暗,无论他在后面怎么追逐呼喊都没有回头。
而他所不知的是,在即将抵达的玉京城,此时他心心念念的阿舟却[chou]了一[kou]气,她身子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自己的手,指缝间却残留了几丝乌黑的卷发。
她突发奇想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才艺?”
“什么?”赞血羽没跟上她的思路。
“就是类似弹琵琶、吹笛子之类的才艺,不过看你这副模样多半没接触过,以后若有闲暇我推荐你去学学,不光是为了陶冶情[cao],我觉得你还蛮有天赋的。”
直到此时他才微微抬起头,无意识用指腹轻轻擦过下唇,也没有在意自己被薅走几根头发,看着指尖垂落的水珠,眉眼间的青涩已然淡去了几分。
不知为何,程宝舟觉得他和赞青看起来更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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