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也开始有模有样地许下山河安平的愿望,画得都是他曾经告诉她的人间景物。
烟烟咬了咬笔尖,继续说道:“不过,我总觉得哪里还缺了些。”
裴砚之会心一笑:“砚之为烟烟加几笔可好?”
他卷起袖子,细细研磨,随后提起毛笔,将墨香挥洒渲染到纸上,手腕轻轻用力,淡淡勾勒。
烟烟好奇他会画出什么来,一点点往裴砚之身边挤,凑过脑袋迫不及待地要看。
她的呼吸一点点地靠近,落在裴砚之耳朵里越来越清晰可闻,时而轻缓,时而加重,毫无规律,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跳脱。
直挠得人心痒痒。
裴砚之的手抖了抖。
差点将笔尖上的墨撒了出去。
轻轻地,一声一声,小兔子继续跳来跳去,越来越近。
裴砚之假装镇定自若地静下心来,目光丝毫不敢斜视,努力地专注于笔下。
“咦,小师叔你的耳朵怎么又红了,”烟烟不知何时从裴砚之的手臂下钻了进去,此时处在桌子和裴砚之中间,好奇地歪过头,仔细地看着他的耳朵。
她冷不丁伸出手去,摸了摸耳垂,惊讶道:“而且还很烫。”
裴砚之紧紧握着手中的毛笔,让它不至于落下。
随着少女一下下的抚摸,耳垂微热的绯红迅速飞到两边面颊。
烟烟背靠着桌子,面朝着裴砚之,好奇地发现,小师叔变得热起来了。他呼吸加重,连额头上也莫名其妙地渗出来许许多多细小的汗珠,目光却始终很镇定地看向她身后的宣纸上。
小师叔一向都是虚冷的体质,怎么会流汗?
烟烟细心地拿出白绫,认真地帮裴砚之擦起了额头。
少女贴得很近,近到能看见她雪白的肩脖,还有若有若无蹭上来的柔软。
感受到身下的某种东西也热了起来,裴砚之的喉结动了动。
他终于,将目光从后移到烟烟的脸上。身子也情不自禁地靠近一些,不容反驳地将少女的腰压在书桌上。
“小师叔。”烟烟抬起头,莞尔。
“烟烟,我……”裴砚之眼神迷离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刚想说话,只见烟烟狡黠一笑,飞快地将刚因为作画沾满墨汁的手贴在裴砚之的脸上。
“哈哈哈哈,小师叔,你变成小花猫了!”
圆满完成恶作剧的少女得意地吐了吐舌头,张开黑乎乎的双手展示作恶工具。
裴砚之回过神来,方才的窘迫仍让他浑身汗淋淋的。
“你呀。”他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毛笔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灯下,白瓷般温润的脸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高挺的鼻子上被沾上了墨汁,就像一件不可染指的神圣作品多了几分亲和,变得真实可爱。
几缕发丝因汗水被紧黏在脸庞,湿漉漉的。
烟烟想了想,突然歪着脑袋,横冲直入地直视着裴砚之的眼睛。
她竖起食指,问道:“小师叔,烟烟可以亲你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