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疏寒无奈的打断他。
“陛下性情随和,且此行是为了西北战事,不宜铺张,一切从简便是。”
老管家连连点头,“是……是老奴考虑不周……”
段疏寒说道:“陈伯,你身体不好,别操劳了,本王这是回了自个儿家,没什么不便利的,也用不着大操大办。”
老管家又是连连应是。
“老奴去盯着厨房。”
等老管家走了,段疏寒才看向满脸疑惑的白祈言,主动解释。
“陈伯年轻时曾在军中为我祖父牵马,后来在战场上瘸了一条腿,又无家可归,便留在王府做事了。”
白祈言眨眨眼睛问道:“那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在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镇北王府中好多人身上都有残疾。
“他们无处可去,若镇北王府不留,即便是返乡回去,没有生计也要饿死。”
段疏寒朝白祈言招了招手。
两人一边往外走,段疏寒一边慢吞吞的说着。
“王府有许多产业,从镇北军中退下来的伤兵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给他们安排活计,许多伤兵都会留下。他们不求太多,只求能活命。”
在这片中原大地上,自古以来就有说法。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一般来说,伤兵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下场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无妻无子且身有残疾者,即便是回到家乡,也不会被宗族接纳,毕竟谁家都不想多出个累赘。
到最后往往就只能沿街乞讨或是饿死。
而那位曾跟随着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初任镇北王,曾定过一条规矩。
若要饿死,便先饿死镇北王。
若要冻死,便先冻死镇北王。
最初一代的镇北王乡野出身,虽然识字,但学问十分有限,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花团锦簇的句子,但善待麾下将士这一点,从未动摇过。
只是初代镇北王有钱,是因为当初打仗时在高祖皇帝的默许下搜罗了不少前朝贵族的金银财宝。
后来因为要养兵,那样一笔能世代相传的巨额财富,不过两代便花用的差不多了。
再后来镇北军除了朝廷给的那仨瓜俩枣之外,一直都是以耕养战,还有不少产业,自给自足。
“真好。”
白祈言无比认真的注视着他。
“你们镇北王府,世世代代都是好人。”
段疏寒没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倒也未必,伤病能有善终、战死将士妻儿能有所安置,尚在军中的将士才敢拼命。镇北军中没有怕死的男儿,但他们怕成残废拖累亲人,也怕战死之后妻儿流落街头。解决了这些问题,镇北军才能士气长存。”
白祈言疑惑的眨眨眼。
“养这么多伤兵,你有钱吗?有粮食吗?”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段疏寒稍微有点破防,但也不至于破防的太严重。
他笑着说道:“凑一凑,总会有的。”
白祈言像模像样的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等打过这一仗,我帮你想办法!”
“?”段疏寒:“你能有什么办法?”
由于大炮造的还算是成功,没有太过拉垮,以至于让白祈言开始有些飘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现代人的智慧,于是拍着胸膛保证。
“放心!我肯定有办法!”
他肯定要运用自己聪明的大脑,来帮助铲屎官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