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说一件最开心,最得意的事。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鼎盛体育馆,你们高中在3楼演话剧,我在16楼的俱乐部练拳。为了锻炼腿,我从来不坐电梯,都是上下楼梯跑,听到声音过去看,就看到你了。”
“是吗,我记不住了,哪年的事?”
“我也记不准,大约我十三四岁吧。”
金城兆点点头,很严肃的听着,很认真。
她却一直玩笑,吐槽,幽默。
“一连三天,每次走到3楼,我都会趴窗户瞅一会儿。我在幻想,突然出现个劫匪啊、流氓啊什么的,我冲过去救你,啧啧那就好了!可惜计划还没实现呢,第4天你就不去了。”
他撇开脸,鼻尖哼了一声,“你挺早熟。”
“才不是,我那时只是见到你,幻想一下英雄主义,想救你,又没想和你早恋。保暖思淫欲,我对男人有心思是在我27岁,还早熟吗?”
“……”
“车家帮平定后,我无事可做,想结婚。一摞子男青年的资料里,我翻翻捡捡,我就相中了你。可是,你对我……”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我也不是很在意。当时裴家也不错,他家的二儿子裴浩卓每天去看我练拳,热切追我。我也给他机会了,教他打拳……哎,可是,可是总感觉差点意思,有一天他从后面抱住我,我回手一肘击给他打倒了。我反思,可能是自己不喜欢他,不愿意让他触碰,那么……还是算了吧。”3305qxs02.0402m
“……”
“之后,我在英国认识了一个华侨,家大业大的博学多才。他长的帅,性格内秀,不爱说话,弹钢琴给我听。吼,他的手好漂亮,手指纤长,像玉似的白,摸着很软……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自己的手,好像回忆起了牵手的感觉,回味无穷的样子。
真TMD的女色胚,花痴病!
金城兆暗暗的想骂人,斜眼瞅她,脸色比刚才还阴沉了。
“可是,他要回华国了。我跟他结婚,就得跟着去华国。离家舍业不说,关键语言不通,哎呀,想想还要学中文,我就头疼。左思右想,我还是把目标放在你身上。觉得回来试试,如果不行,再去华国找他。”
“哼,呵呵……”
金城兆终于出声了,一阵冷笑,阴郁极了,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杀机了。
车智恩恍若不觉,也无所谓了,依旧笑曳的说:“我呀,就是命好,别人惦记你多少年都没结果,我呢,一次就搞定了!这10年我很快乐……我喜欢金家,金家人多,我融入其中像一颗小水滴融入大海,我有安全感。我喜欢这座别墅,层层堡垒,房间众多,就像巨大的巢穴,我隐藏在其中一间,非常有安全感。我晚上能睡好了,我不再那么焦虑了,这些多亏了你,谢谢你!”
看着面前的女人,十载光阴,她几乎没有怎么变。
今日还穿着工字背心,牛仔裤,扎着马尾,仿佛和当年一样。
她不化浓妆,清秀中一点飒俊,独特的吸引之美。
她的性格多面,吵架的时候像母老虎。
发狠的时候没有人性。
但平时,娇俏黏人,也挺温柔的,宜室宜家。
对待公婆,她有点大大咧咧,反正你不骂我,我就不骂你。你要骂我,我就气死你!像个叛逆的孩子,把人气的半死,她还在旁边唱歌……
哎呀!这个女人啊,真是缺点一箩筐,罄竹难书,但是你又拿她没办法。
撕不掉,扯不破,就是最顽固、最死没招的黏人膏药。
金城兆心里明白,想要摆脱她唯一的方式,就是杀她!
时机到了,就是现在。
他很冷漠,昔日温情不复存在,看了看那碗面,意在催促:“就这些,说完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你,煮这碗面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男人墨色的眸子微弯,似在嘲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火机一燃,烟雾袅袅上升。
他吸了一口,呼出烟雾一片,遮挡住看不清彼此。
“我在想你何时回来。煮早了,怕凉掉不好吃,煮晚了,又怕让你久等。所以,我听说你到了妈那边,我就开始煮面了,时间刚刚好,吃吧!”
这不是她期盼的答案,
哪怕是说:这几年,我很讨厌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想让你死,才能消除心中憋的恶气……
其实说几句实话,挺好的。
可是他偏偏不说,而是用官方的虚假敷衍。
算了,不必深究了。
“好,不辜负你的厨艺,我马上就吃。”
没有伤心怨怼的指责,没有哀哀凄凄的哭声,她的伤处像打碎的玻璃渣,割出隐藏的一道道血痕。
筷子挑起“断肠面”,她大口吃了。
勺子喝点“毒药汤”,不犹豫的连汤带面都吃进去。
一碗面,量挺大呀!
实打实着的满满一大碗,她吃的很快。
不知药在汤底中,还是在手擀面里?
不知是见血封喉的快,还是灼穿肚肠的慢?
车智恩的脸上始终不见惧色,狠女人,至死不悔,不求饶,不服一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