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啊……明明还那么年轻, 却走得那么早哟……呜呜呜!”
“可惜了呀!什么都还没享受到,连娶进门的媳妇儿都没捂着两天, 你怎么就走了呀!早知道给你冲喜, 冲成这样,不如……哎!”
慈生刚刚穿越进这个世界里面,就听到一个妇人带着有些尖利的嗓音, 念叨出这一段全然没有感情的“悼词”。
他在心里寻思着, 冲喜?貌似这位去世的仁兄身体不太好呀。
似乎还很年轻,可惜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是不是这个人的弟弟?他也需要跟在这女人后面念叨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还没看见东西?!
慈生还在犹豫是否要跟在妇人身后喊一些悼念的话, 就猛然被打断了思绪。
一只妇人的手便从后面狠劲地推了一下慈生, 迫使他从现在半跪的姿态变成趴俯在地上的样子。
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你这个贱蹄子,我看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说好来给我侄子冲喜,结果你当嫁进来没几天, 他就走了。”
慈生脑袋一阵嗡嗡响。
贱蹄子?谁?他?
嫁进来?冲喜?
他可是男人啊!!
慈生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到女人继续大吼大叫:“我看你什么都不会, 勾引人最有一套!现在一副病秧子一样病歪歪的模样,你倒是觉得你很柔弱了, 死瞎子!”
慈生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似乎里面还有一些血迹,总之,火辣辣的触感很不好受。
“还看!你以为我信你那一套么, 呵呵, ”女人的话非常刻薄, “还说你是哭瞎了眼, 我看你倒有可能是在外面乱搞,然后被我那侄子戳瞎了眼睛!”
慈生现在什么剧情都还没来得及接受,就先被这个女人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他也生生忍住了,毕竟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等一会再反驳。
这个女人的话说到这里,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很急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听上去一副觉得他妈丢人的样子:
“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不要去为难人家慈生,表哥都已经走了,而且走的很正常,又不是慈生的错,你老抓着他不放干什么?”
他妈妈似乎更生气了,反过来拧住了儿子的耳朵:“你一天到晚胳膊肘往外拐,我都不说你!在别人面前还有这么对我指指点点,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再说了,妈都不还是为了你吗?你有本事等会儿别求着我,我看这小蹄子会不会觉得你好。”
慈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对,这个妈骂侄媳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这是什么歪理,难道说慈生的这个便宜老公手里有财产,这妈想要把自己这个继承人逼死,然后财产顺理成章给她儿子?
“妈!能不能别在这说啊,我表哥才走没多久,你在他面前说!要是传出去之后,我们萧家的脸往哪里搁啊!”
听起来就是这样了,慈生心中笃定,必然是这个妈的儿子想要跟侄子争什么东西,现在在别人灵堂里面就要闹起来了。
那个妈妈怒道:“萧家、萧家,萧个屁,天天就住在这个乡下的破地方,你看萧望勉生病之前在首都住得多好——”
话音戛然而止,貌似那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做声了。
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了低处的慈生身上。
慈生现在依旧是以一个叩首的姿势面对着正前方的棺材,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参与他们的吵闹,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他身段非常纤细,明明是个男孩子,腰身却比一般的女孩还要细,而且白,透过一层薄薄的衬衫
,能看到里面浅粉、莹润的薄薄肌肉。
挺翘的臀由于动作并不明显,修长的腿也蜷了起来,看上去没了那种勾人的性感,反而可怜兮兮的。
故而,最被那女人称为“贱蹄子”,还是因为他那张过分漂亮精致的脸蛋。
巴掌大的小脸,红润的唇,挺翘又精致的鼻尖,就连眉都是自然秀气。
那一抹纱布,蒙上他最漂亮的眼睛,却也宛如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平白无故给人增添了两分遐想的空间。
当然,那女人也是看过他没蒙纱布的样子:一双水瞳里简直落满了最亮的星光,纤长的睫羽宛如颤动的蝶翼。
是宛如水晶一样能用流光溢彩来形容的漂亮。
萧母想到这里,又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捏着儿子萧鹏宇的耳朵,硬生生把人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