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云恒还很小的时候,她因为打马吊,疏于照顾,让小皇子磕破了脑袋,惹得皇帝大怒,罚她禁足两个月,把燕云恒交给了皇后照顾。她出不了殿门,不能找姐妹打马吊,便让宫人们陪着她打,关了两个月,也足足打了两个月。皇帝本来只打算让燕云恒在皇后身边呆两个月,见她死不悔改,干脆让燕云恒养在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庄太后膝下。
起初只是装样子,可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她对马吊上了瘾,一天不打,浑身不舒服。生了病,只要有人叫她打马吊,立刻生龙活虎,精神百倍。她会猜牌,会算牌,会用手探牌,甚至只要扫了眼对方的神色,便能猜到对方要什么牌?
对几个完全不懂马吊的外行,她随意摆出几手,便让几个小美人露出敬佩又惊讶的表情,梅太后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都看淡了,唯独在马吊这件事上,她自认为还有点小成就。
花悦容和杜莺时一左一右,变着花样拍马屁,逗得梅太后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沈初葶虽然不太说话,也不时抬起头,冲梅太后温婉笑一笑。倒底是自己儿子睡过的女人,梅太后对沈初葶是另眼相待的,越看越觉得她不错,温柔可人,性子又好。本来觉得她
太腼腆,这回见她也跟着来,可见也是有上进心的,梅太后便想帮她一把。
她把尚嬷嬷叫过来,耳语了两句,尚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走出门外,打发一个小宫人去了宸澜宫。
皇帝刚下朝,听说梅太后请他去,也没多想,龙辇都没下,直接去了永乐宫。
永乐宫门口的小太监远远看到皇帝,扬起尖细的嗓子通报,“陛下驾到——”
屋里打牌的几个人立刻起身,迎到门边跪下。花悦容心花怒放,想着果然没白来。杜莺时虽然对皇帝没那么期盼,也存了几分好奇。只有沈初葶,低着头,心里直打颤。
燕云恒下了龙辇,大步流星到了门口,梅太后迎出来,笑道,“皇帝来了。”
“母后叫儿子来……”燕云恒话没说完,看到屋里跪着的三个姑娘,接下来的话便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从善如流的打开折扇,挡住了半边脸。
梅太后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小声说,“发什么呆,快让人起来。”
燕云恒盯着跪在中间的花悦容,生怕她突然抬起头来,也不敢开口,不知道方才她听到他的声音,会不会起疑心?
他拉着梅太后下了台阶,小声道,“母后这是做什么?”
梅太后见他脸有些红,打趣道,“母后面前还害臊么?其他俩位就不说了,沈美人可是你翻过牌子的,都到跟前了,怎么不扶人起来?”
“大臣们还在书房等着朕呢,”
燕云恒说,“我得走了。”
梅太后拉住他,“真不见见沈美人?”
燕云恒只想着快些离开,随口应付了一句,“晚上见吧。”
他松了口,梅太后也松了手,笑道,“正经事要紧,晚上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