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生怕燕云恒走掉,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燕云恒只觉手臂陷入一片柔软之中,姑娘特有的馨香扑鼻而来,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想把胳膊抽回来,他一动,花悦容越发抱得紧了,像个小无赖似的叫着,“不许走。”
她比他矮,弯腰低首,只顾抱牢他的胳膊,并没发现他的不自在,燕云恒哭笑不得,“你这,成何体统?”
花悦容说,“命都没了,还要体统做什么?”
“你松开。”
“你先答应。”
“你这不是耍无赖么?”
“我就耍无赖了。”
“……”
燕云恒叹气,都承认是无赖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衫单薄,俩个人贴得极近,燕云恒的心砰砰直跳,脑门上已是大汗淋漓,这货不知羞不怕丑,没有男女大防,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跳加速,体温升高,燕云恒口干舌燥,有微微的晕玄感,似旧疾发作的预兆,他努力定住心神,“你松开,我不走。”
花悦容这般抱着他也热,便松了手,“我信你,可别骗我。”
她一松开,燕云恒立刻往台阶下走,“外头热,去屋里说话。”
进了屋,花悦容倒了杯水给他,“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燕云恒看她一眼,心说,还不是你害的。
他接过水,一气儿喝完,放下杯,“这件事,我真没办法答应,宫里尊卑有别,皇上也不会听我的。”
花悦容道,“我去宸澜宫求皇上,你觉
得如何?”
“你若真去,只会让皇上不喜。”
“人命关天,只要能救小冬子。不喜便不喜吧。”
“不想当宠妃了?”
“宠妃的事,以后再说吧,眼前救命要紧。”
“为了一个小奴才,放弃自己的心愿,会不会得不偿失?”
“我有心愿,焉知小冬子没有?我活着,还有希望,可他若死了,还谈什么心愿?他是个小奴才,可那又如何,蝼蚁的命就不是命了?”花悦容冷笑,“正因为有尊卑贵贱,所以尊者驭人,卑者被驭,世道如此,皆是命数,卑贱者人微言轻不可与世道抗衡,只想苟活着,这样也不行吗?”
燕云恒沉默片刻,“好吧,我试试,皇上不一定答应。”
只要他答应,花悦容心里的大石就落了地,临渊说试试,这事多半就能成。
她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满心欢喜,“临大哥,你真好,我会报答你的。”
燕云恒嘴角抽抽,轻轻挣开她,板着脸道,“无须报答,往后别拿这种事为难我便成。”
既然燕云恒答应了,花悦容也不再久留,边说边往外走,“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她回到灵秀宫,说请了宫中最厉害的胡太医给曹冬医病,大伙将信将疑,可两刻钟后,胡太医果然来了。
胡太医的态度比小太医好很多,问了好些琐碎之事,花悦容一一作答,沈初葶和风梓几个在边上补充。胡太医医病观人,见她们为小太监担着忧
,皆真情实意,无半点虚假,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在宫里数载,见惯了生老病死,看透了人性善恶,没想到灵秀宫这几位小主仁心至善,为了一个小奴才,竟求得皇上的恩典让他来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