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恒摆摆手,“姜美人略懂医术,让她
瞧瞧无妨。”
姜云裳给太子探了脉,翻看他的眼底,又让人掀开被子,仔仔细细在他身上摸了一道。皇后不觉站了起来,“姜美人可瞧出什么了?”
姜云裳,“回娘娘,是中毒的迹象。”她对胡太医道,“太子昏迷乃毒素堵塞经络所致,可试过扎针?”
胡太医想了想,“若是扎针,只能取于百汇穴,但太子尚小,百穴灌顶,稍有疏忽,臣恐怕……”
皇后,“若是危险,此法便用不得,千万不可危及太子。”
姜云裳点了点头,“那便只能等太子自行苏醒了。”
大殿里人虽多,却气氛凝重,很有些压抑,几位美人待了一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退了出来。
姜云裳道,“太子是中毒,但若说是因吃了柿子与螃蟹,好像并不尽然。”
花悦容,“此话怎讲?”
“医书上确有记载,同吃柿子与螃蟹会中毒,轻则上吐下泄,重者身亡。若中毒颇深,须得吃大量的柿子与螃蟹,太子……”
花悦容,“太子那日只吃了一个柿子,他年岁尚小,食量不大,想来螃蟹也吃得不多,所以你的意思,太子并不是吃柿子螃蟹中毒,而是旁的毒?”
姜云裳,“太子的病是胡太医主事,我也只是猜测,做不得数的。”
太医们忙活到半夜,太子仍是昏迷不醒。第二日在朝堂之上,燕云恒说起此事怒不可抑,言语间有要斩杀德贵妃的意思,吓得苏献治跪下
请罪,不住的磕头,只磕得额上一片乌青。
燕云恒向来敬重苏献治,虽德贵妃犯下滔天大罪,也没让苏家连坐,苏献治仍为大司马。
皇帝越是这样,苏献治越发觉得皇恩浩荡,有愧于皇帝,在朝上长跪不起。下了朝,又到南书房去跪着,以赎自己疏于管教之罪。
燕云恒见他两鬓班白,额上乌青一片,有些不忍,让人把苏献治扶起来。
“大司马不必自责,一切皆是德贵妃咎由自取。”
苏献治老泪纵横,又跪下了,“陛下,罪臣不是替那不肖女开脱,这样歹毒的法子定然不是她想出来的,求陛下让罪臣见她一面,问个清楚,陛下要杀要剐,罪臣绝无怨言。”
燕云恒沉吟片刻,“也罢,大司马想见便去见一面。若真是有什么隐情,也不至于冤枉了德贵妃。”
苏献治感恩戴德的磕了头,像个七旬老翁,颤巍巍被人扶了起来,而他实际也才天命之年。他是真被自己女儿的骚操作弄得想撞墙,怎么也想不到,德贵妃会蠢到如此地步,谋害太子是死罪,就算她自己无所谓,就不怕家中族人全因她送命吗?
真是蠢,比猪还蠢,若是见了面,他定要好了赏她一巴掌,也好出出心里这股怨气。
只是等见了面,看到女儿披头散发,面容消瘦,眼睛肿成两只大烂桃,一身邋遢的模样,他扬起的手又有些落不下去。
德贵妃看到苏献治,哭着扑到他
脚下,“爹,你可来了,快救女儿出去,这鬼地方,女儿一刻也待不下去呀,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