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帝,居然在这种小事上耍手段,可这小小手段,也能看出燕云恒对她的情意,花悦容都不知道是该恼还是高兴。
她做势要站起来,腰却被男人扣住,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既然坐下了,想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花悦容小声解释,“我是事出有因。”
燕云恒也压低了声音,“所以朕得配合。”
皇后虽没抬头,余光里,书案后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咬耳朵,那画面着实有些不成体统。
她端了碗汤过去,“陛下,今日这汤是用仔骨,山药,板栗,莲子,红枣,芡实,茯苓和大姜一起炖的,虽然都是些常见食材,却是秋日里暖身防寒的大补汤……”
燕云恒见花悦容瞟着那碗汤,便将碗推到她面前,“皇后的汤炖得不错,你尝尝。”
皇后,“花妹妹想喝,臣妾再舀一碗便是,这碗
汤……”
皇后话还没说完,花悦容已端起汤咕嘟咕嘟喝得只剩了渣,她放下碗,笑着说,“好喝。”
皇后无奈,只好再舀一碗送过去,燕云恒却又拿起御笔批折子,汤搁在桌角,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皇后枯坐了一刻钟,把东西都收进食盒,准备告退,太子却走过来,“母后,我还没喝汤呢。”
皇后说,“汤凉了,母后给你热热再喝,你皇父与花美人有事要说,咱们先出去,别在这里打扰。”
太子见花美人与皇帝坐在一起窃窃私语,想是他与皇后在,不方便说话,才要凑得那般近,便懂事的点点头,与皇后一道走了。
皇后一走,花悦容撑着桌子想站起来,燕云恒仍扣着她的腰不放。
花悦容,“人都走了,不用配合了,松开。”
燕云恒没松,“秋日里凉,这般坐着暖和。”又问,“做什么争对皇后?”
“看不出来么,”花悦容道,“我在争宠。”
燕云恒嗤笑一声,“争的哪门子宠,除了你,朕还同谁亲近过?”
“可皇后不知。”
燕云恒看着她,“你怀疑皇后?”
“陛下就从未怀疑过?”
燕云恒把御笔搁在青玉笔架上,凝神片刻,道,“皇后是太子生母,亦是庄家人,为扳倒苏家,不惜拿太子冒险,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说皇后与陛下是青梅竹马,陛下不了解皇后的为人么?”
“皇后幼时在宫里住过,与朕一同养在庄
太后身边,算不上青梅竹马,朕与她接触不多,印象中皇后循规蹈矩,性子沉稳,很多时候比朕更沉得住气。”
“康王呈给陛下的那宗卷原册呢?”
燕云恒在右手边的卷宗里找出那份原册,“在这里。”
“陛下做什么还不松手,我有要紧事做。”
燕云恒知道她的要紧事便是查阅原册,“就在这里看。”
“不嫌挤么?”
“朕说过,这椅子一旦坐下,想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陛下假公济私。”
燕云恒哈哈笑,“朕到觉得这叫琴瑟和鸣。”
花悦容红了脸,“刚认识的时候,陛下可没有这般油腔滑舌。”
“怎是油腔滑舌,朕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说着,扣在她腰上那只手还轻轻捏了一下,花悦容怕痒,嘻笑着躲开,被燕云恒一把搂进了怀里。
花悦容以为他要亲她,燕云恒却只是搂着,没有旁的举动,两个人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跳,看着窗外的天光一点一点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