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燕云恒把打听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想法,花悦容将配剑“啪”一声拍在桌上,“这事容易,今晚我就潜进去杏芳馆,宰了张神医。”
燕云恒,“……”
他无奈叹口气,“从前你在宫里办案子,可不是这么莽撞。”
花悦容振振有词,“宫里的案子有那么多大人盯着,当然得条理清晰,证据确凿才行。现下咱们是行侠仗义,只管用刀剑说话。”
“打杀的痛快只在于你,对上当受骗的医女们来说,让张神医在大庭广众下受审,才是痛快的,杏芳馆的真相也才能被百姓所知,如此,便不会再有人上当受骗了。”
花悦容挠了挠眉梢,不好意思笑了,“听你的。”
燕云恒说,“张神医只是一介草民,扳倒他不难,难的是他身后之人。”
花悦容,“官府若敢向着张神医,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看他敢不敢?”见燕云恒斜睨过来,她呵呵呵笑,“别当真,我说笑的。”
“老百姓怕官府,不敢告,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我便要他们知道,东耀的天下朗朗乾坤,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百姓齐心,民意滔天,便是皇帝也不能徇私枉法。”
花悦容呆呆看了他一会,说,“你是个好皇帝。”
燕云恒忍不住笑,“我知道。”
花悦容把买回来的香酥鸡,酱肘子,盐椒鸭舌,薯饼,糯米鸡等吃食摆了一桌,又拿出竹筒装的酒,“这是当地有名的青竹酒,我尝过才买的,香着哩。”
燕云恒看她忙碌着,像个勤快的小媳妇,嘴角不觉扬起来。
俩人边吃边商议,燕云恒的计划很简单,让医女拿着状纸去衙门击鼓鸣冤,逼官府公开审堂,至于后头的事,就要见招拆招了。
不知不觉,夜色爬上窗棱,燕云恒把灯芯拔亮了些,看到花悦容脸颊染红,眸光水亮,不觉心中一紧,见花悦容还要把酒满上,伸手按住她,“再喝就醉了,明日还要办事。”
花悦容有些微醺,伸长脖子看他杯里也没酒了,“你也不喝了?”
“不喝了,早些歇着,明日咱们分头行动。”
“听你的。”花悦容把酒放下,托着腮,笑呵呵看着燕云恒。
“醉了?”
“没有。”
“起来走两步。”
花悦容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门边,扭头冲燕云恒笑,“我没醉。”
燕云恒隔着她,伸长胳膊打开门,“早点睡,明日我叫你。”
花悦容脸上的笑容滞了下,又努力绽放,“好,我回屋了。”
她住在隔壁,虽然嘴里说着他们是夫妻,但和好以来,他们没有过亲密举动,也没睡在一起,今日燕云恒主动牵了她的手,花悦容便以为晚上会发生点什么,还买了酒助兴,可燕云恒暗示她离开,她自然不会死乞白怜的要留下,只是心里很失望,回了自己屋子,靠在门上,心里的失落久久不能平息。
燕云恒站在门边,久久出神,在花悦容出门的瞬间,他有过挣扎,想拉住她,可垂着的手只蜷了蜷,终究没有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