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晟不知道国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已应承下来,后头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正盘算着,冷不丁听国师道,“皇后易嫁之事,还须再等等。”
这对燕云晟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朕不急,若皇后不愿意,也不必勉强,横竖燕云恒已经冒了头。朕倒觉得,如此一来,不必非皇后不可,换个人也行。国师何不借朕的手,拢络拢络朝中大臣?”
国师知道燕云晟的意思,迎娶重臣之女为后,才能巩固朝堂。燕云晟明着是为他着想,暗地里是为自己做打算。只是这般显而易见的心思,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翌日,新帝下旨,大将军官复原职,领兵南下,狙击叛军。
庄亦清接过熟悉的铜兵符,心中感慨万千,兜了个大圈,又回到原点。只是帮谁不帮谁,他心里早已做了决定。
一身戎甲回到大将军府,庄夫人笑着迎上来,“恭喜老爷,官拜大将军。”
庄亦清揩着夫人的手,一同进了大厅
,“旁人不知,夫人是知道的,若不是事出有因,为夫也不会再入朝堂。”
喝了一盏茶,庄夫人摒退下人,压低声音问,“老爷想好了?”
“想好了,”庄亦清道,“只是府里……”
庄夫人笑道,“妾身跟着老爷这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老爷只管放心去,府中有妾身,出不了什么问题。不过磊儿那头,老爷还是要尽早去封信,说明情况的好,免得磊儿听信谣言,反而误了事。”
庄亦清点了点头,“夫人说得对,明日一早我就给磊儿去信。”
第二天一早,庄亦清到书房给庄少磊写信,只是信还没写完,宫里传旨的太监就进了门,说皇帝召大将军进宫,有事商议。
庄亦清眉头微皱,皇帝一早叫他进宫,难道事情有变?
他把写了一半的信放进匣子里,打算回来再接着写,想想又不妥,这封信事关重大,府里人多手杂,万一被人泄露出去就麻烦了,于是把信揣进怀里,跟着传话太监进了宫。
庄亦清以为是新帝找他,进书房一看,国师也坐在屋里。他朝新帝行礼,又与国师见礼,国师是个礼数周全的人,亦起身还礼。
庄亦清问燕云晟,“不知陛下叫老臣来,是为何事?”
燕云晟慢条斯理喝茶,“不着急,昨日才从江南送来的雨前云雾,大将军尝尝鲜。”
庄亦清端起杯喝了口茶,果然清甜醇香,“陛下叫老臣来,不光是为喝茶
吧?”
国师道,“大将军可知叛军首领是谁?”
“不是冒称大行皇帝的人么?”
“若见了面,大将军发现他长得与大行皇帝一模一样,会作何想?”
“既是冒称大行皇帝,定会想法子扮成一模一样,老臣不会被蒙骗。”
国师笑了笑,低头喝茶。
燕云晟,“大将军,假设那人不是冒称的,就是广平帝呢?”
庄亦清佯装吃惊,“是广平帝?”
燕云晟和国师对了个眼神,庄亦清立刻道,“就算真是广平帝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老臣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自然为陛下效力。再说广平帝从前与太后不和,一味打压庄家,收走兵权,老臣与他誓不两立。”
“好!”燕云晟大喜,端起茶盏,“朕以茶代酒,敬大将军,愿大将军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