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晟简直不敢相信,一遍遍问守城的提督,“你没看错,真是叛军?”
提督居四品,自然认得燕云恒,虽然说是叛军冒称广平帝造反,可提督在城楼上看了半天,千军万马当中的那人有王者风范,威严气度,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分明是如假包换的广平帝。
他有些糊涂了,不敢迎战,更不敢开城门,一路飞奔进宫来报信。
被新帝一问,他嗫嗫道,“瞧着,像广平帝。”
燕云晟勃然大怒,一脚把他踹翻,“广平帝早死了,哪来的广平帝,分明是叛军!”
庄太后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她耷拉着眉眼,脸颊也垮着,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只有国师永远是温和的姿态,他摆摆手,让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以免新帝失态,说出让人震惊的话来,毕竟真相只有他们仨知道。
燕云晟颓然的坐下来,喃喃道,“朕说什么来着,兵马一分散,万一跑到上京来,你们不以为然,说袁培丰是信得过的……朕就纳闷,他一直不开战,只追着单靖跑,结果跑着跑着到了上京……不对,城外的不是单靖,是燕云恒,他不是被困在神农山么,怎么会出现在上京城外……难道少将军……”
“不可能,”庄太后的嗓音不似从前那般尖利,有些沙哑,“少磊不可能与燕云恒为伍,他与燕云恒之间隔着杀父之仇。”她看着国师,“国现怎么说?”
国师道,“
燕云恒到底怎么出现在城外,这事很蹊跷,要查清楚,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城门和宫门守住。城里有锦军和骁军,陛下把他们交给信得过的人,拼死也要守住城门,宫里的羽林和禁卫是最后一道防线,也要做妥善的安排。太后,即刻飞鸽传书给少将军,问问他那头的情况,等确切的消息回来,咱们再做安排。”
庄太后应了声好,又道,“城郊驻营还有两万兵马……”
国师摇头,“袁培丰八成是反了,不然城郊驻营会进行阻击,燕云恒到不了城楼下。如今咱们只能寄希望少将军没有反。”
庄太后,“少磊不会反的,我相信他。”
有宫人在外头禀报,“陛下,刚接到少将军的密信。”
燕云晟猛的抬头,“快送进来。”
他亲自跑到门边,从宫人手里夺过密信,迫不及待的打开,匆匆扫了一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少将军说已经知道燕云恒从神农山跑出来了,正带着兵马北上,还说袁培丰靠不住,务必守住城门拖延几日,等大军一到,立刻将燕云恒歼灭在城外。”
“好!”庄太后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面露喜色,“哀家就知道,少磊是靠得住的。”
国师,“不出贫道所料,袁培丰反了,他把人马分散,八成是与单靖串通好的,使障眼法瞒过朝廷,其实是兵分几路去接燕云恒。还好少将军已经赶过来了,只要援军一到,危
机就能解除。”
原本觉得天要塌下来了,现下接到庄少磊的密信,大家都缓了口气,觉得还有一线希望。
宫人在门外禀告,说大司马和几位大臣求见陛下。
燕云晟怕他们问三问四,懒得见,索性避一避,从侧门出来,顺着花径漫无目的的走着,停下来时,看到一处飞檐斜斜掠过树梢,定睛一瞧,他竟走到旭明宫外了。
登基后,他很少见到太子。一来燕明铮不出门,二来他也不好主动过来,免得庄太后怀疑他居心不良。想着反正来日方才,等他把位子坐稳了再动手不迟,可眼下这情形……
燕云晟在心里惦量了一番,择日不如撞日,杀了太子,庄少磊再把燕云恒灭了,便无人和他争皇位了,待他娶了姜云裳,拿到解药,杀了国师,剩下一个庄太后就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