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心,不费心。”苏禎笑呵呵道:“太子吃多了油腻,我回去之后,让人准备些清淡的口味。”
“武乡侯不用客气,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段韶笑道:“皇妹再过几天便要大婚,我这做兄长的也要筹备一番,改日再说如何?”
苏禎忙道:“大事要紧。既然如此,等太子回国之前,我再设宴为太子践行。”
段韶拱拱手,也不多说,带人快步离去。
苏禎瞧着段韶离开的身影,一脸笑容,轻抚胡须,这时候又有几人过来道贺,苏禎只觉得背脊似乎也硬朗许多,拱手微笑还礼,忽听身后有人道:“武乡侯,天色还早,不必着急,晚上派人送过去也可以。”
苏禎心下一沉,却见齐宁已经从自己身边划过,几步之间,已经赶上正要离开的户部尚书窦馗,拦在窦馗身前笑道:“窦大人,可莫忘记将银子送过去。”
窦馗脸色难看,冷笑道:“愿赌服输,锦衣候不说,下官也不会忘记,区区五千两银子,下官还拿得出来。”
“那是自然,别说五千两,就是五万两五十万两,对窦大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齐宁笑呵呵道,又抬手指向数名官员,道:“几位大人可别都忘记了,刘大人,你是八百两,那边的何大人,你好像是五百两,哈哈哈,司徒大人,你也是五百两......!”
众官员脸色都是很不好看,本来众人以为今日与齐宁对赌,那和捡银子没什么区别,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一个个灰头土脸,只是冲着齐宁拱拱手,便即快步离开。
齐宁这才向苏禎笑道:“武乡侯,恭贺苏大小姐嫁到东齐,有朝一日,等苏大小姐成了东齐皇后,你武乡侯可就是东齐的国丈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苏禎自然是眉开眼笑,但齐宁说来,却有些不舒服,但这毕竟也不算什么恶言恶语,淡淡一笑,道:“我也恭贺你锦衣候迎娶西门大小姐,锦衣候,你这眼光还真是不错,以后有了老神候照应,那可是光宗耀祖了。”
他这话充满嘲讽,便是说你齐宁要和西门战樱结亲,无非是看上了神侯府的势力而已。
齐宁哈哈一笑,道:“光宗耀祖谈不上,但是能够蒙受圣恩,又得神候应允,成了这门亲事,自然是我锦衣齐家的福气。皇上说迎娶战樱的时候要风风光光,本来锦衣齐家素来简朴,府库里银子也不多,如果不是武乡侯和众位大人赞助,只怕还办不了太风光。嘿嘿,这下子有诸位相助,自然是要风光大办的,到时候武乡侯一定要多喝几杯。”
一下子丢出一万两银子,就算是苏禎也是肉疼的紧,冷哼一声,背负双手便走,齐宁在身后兀自提醒道:“武乡侯派人送银子别太晚,要是半夜三更送过去,只怕府里都睡下了。”
出了皇宫,齐宁骑马回府,拐到得文德桥附近,想到秦淮河就在前面不远,便即想到了卓仙儿。
出使齐国之前,齐宁倒是见过卓仙儿一面,但自此之后便再无过来,此时忍不住想到卓仙儿那清秀面孔下勾人的味道,倒想过去见一见,却又想到今日在宫中刚刚被赐婚,这时候秦淮河上见一名歌姬,似乎有些不妥。
但又想到自己每次离开之时,卓仙儿依依不舍的模样儿,不由轻叹一口气,心想卓仙儿若是一直在秦淮河营生下去,前途茫茫,未必有什么好结果,自己与她一番情意,倒也不能置之不顾。
这一次与苏禎等人对赌,一下子进帐两万多两银子,数目不小,寻思着实在不成,拿出一部分给卓仙儿赎了身,再找个地方安置一下才好。
寻思之间,却是不自禁到了秦淮河边。
皇帝大婚在即,京城的百姓俱都知晓,许多地方都已经挂起了红灯笼,而秦淮河岸边的依依树木之上,却早就是挂起了一长排红灯笼,虽然晚上点起来更显美丽壮观,但在白天却也自成一景。
白天的秦淮河自然比不得晚上热闹,许多画舫都是靠岸歇息,游人也比不得晚上往来穿梭。
齐宁依稀记得卓仙儿画舫以前停靠的位置,骑马走在河边,目光在靠岸边的画舫扫动,行了一阵,果然在上次停靠的地方瞧见了卓仙儿画舫,不由在岸边勒住马,瞧见船头有人正在指挥几个人做着什么,冲着那边吹了个口哨。
那人扭过头来,看清楚是齐宁,急忙跑过来,从船舷边跳到岸边,正是画舫上的主事王翔,疾步上前拱手道:“侯爷,您.....您怎么来了?”
齐宁微微一笑,瞅了画舫一眼,问道:“你们家卓姑娘可在船上?”
“在!”王翔立刻点头,但马上露出为难之色,低声道:“侯爷,姑娘刚刚才睡下不久,看起来十分疲惫,是不是.....要叫她起身?”
“刚刚睡下?”齐宁皱眉道:“最近船上常有客人?”
“侯爷,姑娘从不见客。”王翔道:“如果有客人愿意听琴,姑娘可以让他上船,但是要在舱外,不能进舱,否则便不接待客人。”苦笑道:“侯爷,这一船也有一大帮子要养活,所以.....!”
齐宁点点头,知道卓仙儿难处,问道:“那卓姑娘昨晚是给人弹琴?”
王翔欲言又止,齐宁看出不对劲,皱眉道:“有什么说什么,不得隐瞒,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翔四下看了看,才凑近上前,压低声音道:“侯爷,姑娘.....姑娘昨晚不在船上,天黑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人.....被人接走了,到三更天的时候才回来。”!-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