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微微一笑,辞别白圣浩之后,这才回府,等回到锦衣侯府,已经过了丑时,天色虽然还没有放亮,但距离黎明已是不远。
齐宁叫开门,却是齐峰亲自打开门,见到齐宁,欢喜道:“侯爷,你可回来了。”凑上前来,低声道:“有人已经等了大半夜了。”
“等了大半夜?”齐宁抬眼望去,果见到正堂那边灯火明亮,奇道:“谁在等我?”
齐峰嘿嘿一笑,道:“侯爷,小的若不说,你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低声道:“是苏禎那个反复小人,还有窦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是他们?”齐宁有些意外,唇角泛起一丝笑意,也不多言,径自过去,还没进正堂,却听到响亮的鼾声从屋里传出来,进门扫了一眼,只见到武乡侯苏禎斜靠在一张大椅子上,正睡得沉,另一人坐在边上,一根手指轻巧边上案几的桌面,若有所思。
听到脚步声,那人立刻扭头过来,齐宁已经认出那人正是户部尚书窦馗,窦馗看到齐宁,急忙伸手过去推了苏禎一下,自己则是急忙起来,迅速上前来,二话不说,跪倒在地,齐宁立刻伸手抓住他肩膀,道:“窦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窦馗跪在地上,抬头道:“侯爷,下官今日是来请罪!”
苏禎本来睡得正沉,被窦馗一推,倒也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向这边看过来,见到齐宁,也起身来,迅速往这边走出两步,但瞬间停下,背负双手,慢悠悠走上前来。
齐宁道:“窦大人,咱们有话说话,不必如此。”回头道:“齐峰,赶紧上茶,不要怠慢了客人。”
窦馗勉强站起来,或许是太过疲劳,身体摇晃一下,差点站立不稳,苦笑道:“侯爷,今次若不是侯爷,我窦家就是大难临头了,下官现在只怕已经被关进大狱。”
齐宁抬手请两人坐下,笑道:“窦大人言重了。”
“淮南王心狠手辣,想要赶尽杀绝,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窦馗道:“这些年下官与淮南王因为公务,走的颇近,虽然事先对淮南王谋反一无所知,但人言可畏,如不是侯爷,司马家必将掀起一场大案,下官难以幸免。”
苏禎在旁道:“锦衣候,窦大人这话倒是不假。司马岚处心积虑布下了陷阱,设计害死淮南王......!”
齐宁不等他说完,已经皱眉道:“武乡侯,话可不能这样说。镇国公是否设下陷阱,没有真凭实据,不可随意揣测,但淮南王埋伏刺客,甚至事先收买守陵卫和羽林营,这都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也不能说是镇国公害了他。”
苏禎一怔,面露不悦之色,窦馗却已经道:“侯爷所言极是。不过说到底,还是司马家在朝中越来越嚣张跋扈,若是任由他们如此放肆胡为,下官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这大楚迟早.......!”犹豫一下,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齐宁笑道:“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不过淮南王作乱,司马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等到圣上大婚之后,只怕......!”
苏禎和窦馗都是微微变色,苏禎身体微微凑近,问道:“你刚才是从宫里来?”
“怎么了?”齐宁瞥了苏禎一眼。
苏禎低声道:“皇上对这次事件有何看法?”
齐宁叹道:“自然是痛心疾首。皇上没有想到淮南王竟然不顾大局,在祭祀大典上生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说,淮南王都是太祖皇帝的嫡系血脉,也是皇上的王叔,落得如此下场,皇上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只是如此?”苏禎冷笑一声:“司马家在皇陵肆无忌惮,便是瞎子也看出来他们几乎是在胁迫皇上,皇上心里就不怨怒?”
“武乡侯若想知道皇上心里怎样想,不如自己去宫里一趟,问问皇上的心思。”齐宁淡然道:“至少我是不敢擅自揣测皇上的心思。”顿了顿,才低声道:“不过皇上的意思,淮南王既然作乱,若是接下来对淮南王的党羽不闻不问,担心会落入以口实,所以如果司马家在大婚后还要继续追查余党,皇上也是不好阻拦。”
窦馗眼角抽动,道:“侯爷,那.....那是否说,大婚过后,皇上.....皇上会让司马家继续负责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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