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低声私语,远处窦馗等人自然也是看到,见到萧绍宗和老尚书在铁盾保护之下,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都是有些奇怪,暗想如今兵临城下,正是非常时候,怎地小王爷有雅兴袁老尚书啰嗦半天?两人到底谈的是什么?
众人心下奇怪,但自然无人敢靠近一步。
听闻齐宁是被药物伤了脑子,一直保持镇定的老尚书终于显出骇然之色,低声道:“王爷,这可不能开玩笑?”
“老尚书放心,今日小王与你所言,每一个字都是有来处,绝非信口开河。”萧绍宗道:“而且小王迟早会将证据摆在老大人的案头。”
“你说.....齐宁当年被药物所伤,那.....那又是谁下此毒手?”老尚书皱眉道:“齐宁由太夫人照料,日夜都有人在身边,谁能对他下毒?”
“自然是太夫人。”萧绍宗轻笑道:“不瞒老大人,齐宁被交到太夫人手里后,食物之中就一直被下毒,只不过齐景对此子还是十分在意,所以太夫人并不想让大将军知道齐宁受到伤害。那毒药十分特殊,服用之后,不能立刻奏效,需要长年累月慢慢积累,如此既能破坏齐宁的脑子,而且大夫也查不出端倪来。过了几年之后,齐宁已经开始反应迟钝,太夫人却趁机将齐宁交到了那位妾室的手中......!”眸中划过一丝阴厉之色:“妾室刘氏已经有了孩子,齐宁虽然迟钝,但却是正室嫡出,齐宁交到刘氏手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老尚书一生见多识广,洞悉人心,萧绍宗这番话一说,他立时便明白其中的关窍,神情凝重起来,嘴唇微
动,却没有说话 。
“太夫人自然是一开始就知道齐宁不是齐家的血脉,否则又怎可能对嫡亲长孙下此毒手?”萧绍宗冷笑道:“或者说那位太夫人对这不是齐家血脉的孩子存有怨恨之心,只不过是因为齐大将军的缘故,所以没有明目张胆对他如何。她明知道刘氏对齐宁必然也没有什么好心肠,却还是将她交过去,无非是想借刘氏之手折磨齐宁,此外......!”顿了一顿,才继续低声道:“齐宁虽然由刘氏接着照料,但饮食之中依然一直放有那种毒药,老尚书自然明白太夫人为何要这样做。”说到此处,萧绍宗唇边泛起嘲弄的笑意。
老尚书当然明白了太夫人的意图。
太夫人顾忌齐景,所以只能是暗中给齐宁下毒,那毒药长年累月下来,让齐宁脑子受到破坏,变得反应迟钝,齐景当然是精明之人,一个幼时天资聪颖的孩子突然痴傻愚钝,这不可能不让齐景起疑心。
太夫人自然也是担心齐景有朝一日发现其中的蹊跷,会伤及到母子之情,是以转手将齐宁交到琼姨娘的手中,那本就是找一个替罪羊。
如果齐景发现齐宁是被药物所伤,自然会追究到照顾齐宁的琼姨娘身上,而琼姨娘又怎敢说是太夫人下令她对齐宁用药?更何况当时府中上下都知道琼姨娘对齐宁多番折磨,那么琼姨娘下毒,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可能有人会怀疑到太夫人的身上。
结果便是太夫人如愿以偿让齐宁彻底变成痴傻之人,而即使东窗事发,也有琼姨娘顶缸。
老尚书明白其中的关窍,心下骇然。
“这既然是齐家的事情,连齐大将军都不知道真相,王爷又从何而得之?”老尚书叹道:“王爷比齐宁大不了几岁,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王爷也是正当少年,总不会那个时候王爷就会关注齐家之事?”
“小王说过,此事的前因后果,一直有一位证人存在。”萧绍宗道:“那位证人其实也一直担心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不但可能会伤及齐家,甚至会伤及到大楚,所以多年以来,一直对齐家都是十分的注意。”顿了一顿,才低声道:“那位证人这些年,有几次悄悄进入过齐家,这自然是没有人知道的,他对太夫人下毒一事也是十分清楚,也曾试图阻止,但终究没有阻止成功,而且......齐宁如果真的变成痴傻之人,那么对齐家和大楚也就不会再有威胁,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说,那证人一直与太夫人有联系。”老尚书道:“而且他也一直在关注齐宁?”
萧绍宗颔首道:“正是如此。如果齐宁真的就那般痴傻下去,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可是几年前,因为九天楼绑架一事,齐宁忽然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目光深邃,寒光闪烁:“老尚书,齐宁成为迟钝之人,并非是受刺激所致,而是长年累月的药物积累所致,从医理来说,脑子已经受到严重破坏,怎可能因为被九天楼绑架受到惊吓,便能够恢复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