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海感激道:“有劳国公记挂。逆贼萧绍宗令人将杂家关了起来,这阵子着实受了些苦,好在这条贱命倒是留下来了。若非国公平定叛乱,杂家这条性命是万万保不住的。”轻声道:“国公现在可方便接旨?”
“没问题没问题。”齐宁便要跪下接旨,范德海笑道:“有两道旨意,第一道是口谕,圣上有吩咐,国公站着领旨就好。”咳嗽一声,才正色道:“皇上口谕垂询:齐宁,你伤势如何?”
齐宁一怔,却还是恭敬道:“臣一切安好,多谢皇上挂念。”
“朕知道你这几天养伤,行动不便,更不能下跪,所以朕的旨意就一直没有颁下去。”范德海一脸肃然道:“也莫怪朕没有去看你,这几天朕的事情也很多,等你伤势好了之后,朕自然会找你说话。估摸着你现在下床行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勉强跪一下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所以今日将这道旨意给你颁下去,领旨之后,你再休养几天,等伤势恢复一些,再到宫里来谢恩。”
这一番大白话从范德海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是皇帝的口谕,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想笑却又不敢,只能低下头。
那日从宫里出来之后,齐宁也一直不曾与皇帝有过交流,此时听到这番话,却是觉得十分亲切,拱手道:“臣领旨!”
范德海这才
含笑道:“国公,还有第二道旨意,国公您......!”
齐宁知道范德海意思,西门战樱和韩寿一左一右扶着齐宁跪下之后,也随之跪下,院内一群人也立时跪了下去,范德海这才展开圣旨,宣道:“皇帝诏曰:兹有不肖逆臣萧绍宗不思君恩,谋逆叛乱,祸乱江山,皇朝社稷悬于一线之间,危难之际,护国公齐宁不畏艰险,护国卫君,其忠其勇可昭日月,其功勋不世之举,有此忠勇柱梁,乃大楚之幸、黎民之幸,亦是朕之幸,今特擢封护国公齐宁晋升王爵,号义恒王,钦此!”
齐宁听到“义恒王”三字,大吃一惊,赫然抬头,范德海却已经满面笑容道:“王爷快领旨谢恩吧!”
此时不但是齐宁吃惊,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大楚立国至今,名臣勇将众多,皇室宗亲也是不少,可就算是在皇室宗亲中,被封为王爵的也仅有淮南王萧璋一人而已,更别说异姓封王。
开国四大世袭候,都是功勋卓绝之辈,但除了司马岚后来晋升为公爵,其他三人到死也只是一个世袭侯爵。
齐宁年不过二十,参知朝事不过短短两年时光,自承袭锦衣候爵位之后,此后又被晋封为护国公,这护国公的帽子还没戴热,今日一道旨意下来,从公爵直接成了王爵。
此等隆恩浩荡,可谓是立朝至今无人可及。
见到齐宁一脸震惊没有说话,范德海低下身子,轻声道:“王爷,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国至今,还没有一位异姓受封王爵,王爷可算是首开此例,亦可见皇上对王爷的厚爱。此等隆恩浩荡,王爷千万莫要辜负了。”将手中圣旨早已经卷起,递到了齐宁面前。
齐宁看着眼前这道圣旨,却没有伸手去接,沉吟片刻,才道:“公公,皇上这道旨意,臣.....实在不敢领受!”
“王爷,皇上猜到你会这样说。”范德海笑道:“皇上说了,这道旨意你必须接下,否则就是抗旨,抗旨之罪,王爷是清楚的。”
齐宁犹豫了一下,神色凝重,终是抬起双手,接过了旨意,宫里几日都没有赏赐过来,齐宁一度还以为隆泰又在耍赖皮,谁知道竟然砸下这样一道令人震惊的封赏。
跪在齐宁后面一群家仆却都是欢喜无比。
做王府的家仆,自然比作国公的家仆地位要高。
韩寿也是欢喜,小国公既然被擢升为王爵,那么封邑自然会大大增加,王府以后的生活质量必将更上一层楼。
“此外皇上的意思是,王爷既然受封王爵,这座府邸就不适合了。”范德海道:“如今京城里最大的府邸,就是之前的淮南王府,派人加以修缮,可以作为王爷之用,除此之外,之前的司马府也是十分宽敞,可以稍加增扩用作王府之地,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若是看中了哪处,会让工部派人立刻修缮,最迟三个月必须完工,王爷这边就可以搬过去。”
齐宁这一次异常坚决道:“公公,我受恩王爵,已经是不敢当,绝不敢再受赐王府,这护国公府是齐家三代居住之所,臣也绝无搬离之心,请公公回禀皇上,我就以这里为王府,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