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阳”气定神闲,齐宁正寻思这场戏到底要如何演下去,忽见到从台下又上来一人,那人一身锦衣,也就二十出头年纪,样貌堂堂,走到戏台上,到得“卓青阳”面前,“卓青阳”放下了书卷,与那锦衣年轻人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就瞧见那年轻人向台下招了招手,便见从台下又上去一人,此人身形修长,却是一身粗布衣衫,但饶是如此,浑身上下却透着逼人的英气,与锦衣年轻人的岁数相仿,上台之后,却是立刻跪在了“卓青阳”面前。
卓青阳抚须问了几句什么,才抬手让那年轻人起身,又说了几句,两个年轻人都显出欢喜之色,齐齐向卓青阳拱手,尔后相携下了台去。
虽然台上几人有说话的姿态,但自始至终却没有发出声音,宛若一场哑剧一般。
等那两名年轻人下了台去,卓青阳才轻抚胡须,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两名年轻人的背影,而此刻台下有数名青衣人等上台,竟然拉起了一道黑布,将戏台遮挡起来,显然这台戏的第一幕到此为止。
赤丹媚看的有些迷糊,齐宁却是神情肃然,端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戏台。
等到那道黑布拿开,戏台上的布景却是起了变化,巨板上的幕布已经换成了一片竹林,卓青阳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那两名年轻人也都换上了一身淡色长衫,并肩盘膝坐在卓青阳的对面,卓青阳口中在说着什么,两名年轻人都是自习聆听,显得十分认真,没过多久,从台下上来一名女子,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浅碧笼裙,腰系紫巾,梳着青涩少女最长见的垂挂髻,登台时鬼鬼祟祟,似乎是怕三人看见。
那女子刚一上台,齐宁身体不自禁颤动了一下,盯着那姑娘,只觉得那姑娘俏丽可爱,天真烂漫。
赤丹媚对戏台上的情景看得云山雾罩,但知道九宫山主人让人表演这出戏,真正的看客只能是齐宁,自己不懂不打紧,想来齐宁应该是看的明白,扭头看着齐宁,忍不住低声问道:“这姑娘是谁?”
齐宁目不斜视,依然看着那姑娘,只是轻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却还是没有说“她”是谁。
卓青阳忽然停了下来,显然是发现了那姑娘,含笑向那姑娘招了招手,那姑娘这才笑嘻嘻地走过来,那两名年轻人此时都看向那姑娘,随即卓青阳伸手指了指,显然是示意那姑娘也与那两
名年轻人一起坐着听课,身材修长的俊朗青年十分灵巧,还没等那姑娘走过来,已经起身,指了指蒲团,自己则是在空地上坐下,那姑娘过来后,冲着俊朗青年一笑,也不客气,就在两名年轻人中间坐了下去。
三人听课都很认真,等到下课后,卓青阳径自下了戏台,三名年轻人却是呈三角状坐下,姑娘一直都是带着笑,显得十分活泼,那俊朗青年也是谈笑风生,显得落落大方,说话之时,是不是引得那姑娘咯咯直笑,另一名年轻人却显得颇有些敦厚,话不多,但也一直带着笑,在俊朗青年和姑娘说话之时,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那姑娘,可是一等那姑娘看他,那年轻人立刻转开视线,似乎是害怕被那姑娘发现自己一直偷看她。
赤丹媚凑近齐宁耳边道:“这三人都在同一个夫子座下听课,不过这两个男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轻笑道:“不过胜负其实已定!”
“胜负已定?”齐宁一愣。
赤丹媚笑道:“其实姑娘家更喜欢能说会道的男人,这两个男人长相都不差,但其中一个显然能说会道,最为紧要的是,他说话之时,那姑娘听得十分入神,显然是对他的话题十分感兴趣,女人喜欢会说话的男人,却不代表喜欢乱说话的男人,这男人说话能让姑娘感兴趣,也就说明两人有同样的兴趣,反倒是那个木讷的男人,他未必不会说话,可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心里就发虚,不敢多说。”
赤丹媚聪明绝顶,媚骨天生,自然是深悉人心。
第二幕就在三人的谈笑声中落下帷幕,等到第三幕一开场,背景没有改变,依然是以竹林为背景,两名年轻人却都是持剑在比斗,那姑娘却是站在一旁观看。
齐宁精通精妙剑术,对这两名年轻人的剑招自然是看的异常清晰,两人的剑招算不得高明,只能说是平时,但都是英气勃发,只看两人比剑的架势,当然不是真的在比斗,而是练剑切磋。
等两人停手下来,姑娘上前去说了什么,两名年轻人互相看了看,那木讷年轻人却是将手中剑递给了姑娘,随后俊朗青年在旁比划,明显是开始教那姑娘练剑。
赤丹媚叹道:“那男人本就希望不大,现在更是不知把握机会。那姑娘明显是想练剑,既是如此,就该争着教她练剑才是,可是他倒好,将这机会主动让给了对手。”摇摇头道:“这两人就算私下里交情很好,但既然都喜欢一个女人,在情场之上,就该视对方为敌人,哪有处处被动的?”
木讷年轻人退到一旁,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与那俊朗青年在情场上已经是生死之敌的关系,看着俊朗青年一招一式教授那姑娘练剑,非但没有不悦之色,反倒是带着笑容,而且一直瞧着那姑娘,神色显得十分温柔。
就在俊朗青年教授姑娘剑法的景象之中,数名青衣人又上了台,用黑布遮挡住了戏台,第三幕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