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确定......”大叔笑着回答:
“阿米尔同志已经去给你取了,那家伙骑马速度可快,你就坐着等吧!”
说着,他便又奏起了首《山楂树》来......
许滨很难有心思去欣赏这些歌曲———阿克斯坦红军已经一百多年没打过仗了,竟让许滨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旧联盟老军队的影子。
真不知心里这种评价是夸还是贬.......总之,现代化军队该有的设备、统计表格他们是一个都没有。其他军队点点手指就能发送过来的信息,到这里竟还得派个少尉骑马去拿。
天呐,已经没法为这次的友军抱持信心了......
“许先生,来喝点吧....”一个姑娘笑着递来了碗马奶酒。
接过酒碗,许滨也是习惯性地微鞠一躬致谢,差点被姑娘给认成了岛国人。
乳白色的酒汤,伴随着清甜口感沁润喉咙,这才让他焦躁的心安分下来少许。
阿克斯坦.......它也许什么都缺,但绝不会缺少那份淳朴的热情。
一碗奶酒咕咚下肚,等到喝完许滨才猛然回想起来———战备期间呢,你们民兵怎么能请我喝酒?
不得不说,本地人是真的心大。身旁的阿列克谢大叔竟喝得比自己还欢.......他在干完一大碗后还抬起了手,示意不够喝。
姑娘笑着便将酒壶端来,续完大叔的碗后又走向许滨........后者赶忙挥手谢绝了好意,将酒碗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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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对自己如此热情,也有部队人员来做过工作的缘故吧.......他们心里都知道,愿意来这里帮忙打仗的人少得可怜,所以招待起来都格外热情。
昨天还有在防线的南侧见过些国际志愿者——他们以医生护士为主,在后方的定居点里搭建了野战医院,牧民们甚至还烤了头牛给那些人送去。
真是群热情善良的人啊.......要他们是能远离战火该多好。
在心中暗自感叹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阵马蹄声.......
“吁~!”一个男青年翻身跳下了马,他在稳稳落地后便对阿列克谢敬礼报告:
“上尉同志,我已经把你们所要求的地图给带回来了”
“用时1小时22分,很好,阿米尔!”看了看表,阿列克谢便起身拍了下对方的肩。
眼前的这位“阿米尔少尉”,是本土的游牧民族黄种人。留有一头精神的板寸短发,脸上除了汗水外连胡渣都没有。
他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吧.....?许滨心中暗想,随后又看向了阿列克谢。
这是个留有一字胡的斯拉夫大叔,欧洛希亚族人,皮肤已经比牧民们还要粗糙了,胡子上还沾了些白色奶酒而不自知。
他们俩便是许滨接下来日子里的搭档了,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大叔是民兵连长,预备役上尉军衔;阿米尔则是前者的小跟班,预备役少尉军衔。
作为预备役的少尉军官,阿米尔可真是做梦都想转入现役,成为带兵的指挥员啊。
可家里却还有老人需要照顾......大学刚毕业的他没法去军队里服现役,便只好在当地的民兵连里当这样一个“光杆司令”了。
“许滨同志......哦,许先生”阿米尔讪讪笑了一下,“村长家里今天又给你宰了头羊,说想给格里芬安保公司的老板专门开一场午宴,希望你能来参加”
“天呐,怎么还宰?”许滨一下就哭笑不得了起来:
“我们已经吃掉牧民家里两头牛、两头羊了,畜牧业再发达你们也不能这样招待啊.....”
“那有什么?你们可是阿富甘尼亚一路赶来的客人,还帮我们打仗呢。”阿米尔笑道,“我们若亏待了你,那可是「跳进河里也无法洗刷的耻辱」啊(当地谚语),会被其他地区的人看不起的”
说着,他便把挂在胸前的小钢壶递了过来———里面装有在当地卖得很贵的咖啡。
在阿克斯坦,几乎没有人种植、引进咖啡豆,所以该类产品在此地卖得异常昂贵,竟像奢侈品一样罕见。
前两天刚来到此地时,许滨只是随口抱怨了句“镇上不卖咖啡”,结果阿米尔就当天骑马赶到了隔壁城市去,自掏腰包买了些深烘豆回来。
只可惜在这穷地方,想找个磨豆机出来还是很难的。
昨天架锅煮了两小时豆子,阿米尔这才学习到——原来它们要磨成粉后才能泡出咖啡啊。
于是他又趁今天有去后方指挥所,借长官们的手摇机磨了半天才给许滨搞了袋咖啡豆粉末回来。
这份心意太重,许滨已经无法拒绝了———阿米尔又说了句谚语:「客人不接受主人家的好意,便是对主人的一种侮辱」。
于是最后,连同村长家的好意一起,都被许滨红着脸收下了。阿列克谢大叔随手招了两人将烤全羊分割,一部分在许滨请求下送给了后方的医护志愿者,另一部分则是塞进运输车里,被三人带回了“三角森林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