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夫人住松鹤堂,方惟彦和蜜娘要坐马车过去,方惟彦扶着她上去后,他也顺道上来,二人顺理成章的在马车里手牵手。
男人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和没有过肌肤之亲还是不同。
蜜娘的手修长,指尖圆润,手指修剪的整整齐齐的。
他忍不住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蜜娘看他亲自己的手,有些酥酥麻麻的,不由小声问道:“我昨儿有没有失礼啊?”
方惟彦摇头:“并未失礼。”
他看蜜娘满脸担心,连忙道:“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你就不必怕。”
“可我不想你事事帮我,这样虽然能让我觉得很安心,可你也是晚辈,一次两次解围还可,时日长了,长辈们又如何说你呢。我不愿意这样,我希望你我之前能相互扶持,否则,我怕我被你养废了,这样,你哪日要人手帮忙的时候,我都没法子。”她睁着翦水秋瞳,眸光却很坚定。
方惟彦不料她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天下女子谁不希望男子娇宠万分,她却想的是相互扶持,这让他吃惊之余,不免道:“你是要做我的贤内助吗?”
蜜娘却摇头。
“如果你所谓的贤内助是老妈子那样我做不到,但我们可以在诗文上相互切磋,互相对对方做的事情包容欣赏,在对方遇到困难的时候,竭力帮忙出主意。”
方惟彦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笑道:“我明白了,这样也挺好。”不过,他又突然笑了。
蜜娘奇道:“你笑什么?”
“我是笑谁敢把你当老妈子啊,有这么好看的老妈子吗?”
看他打趣自己,蜜娘上前要撕他的嘴,方惟彦躲闪灵活的很,打闹之间门,方惟彦觉得自己心中以前藏的那些不平和不高兴都散了许多。
等他们二人到了松鹤堂的时候,已经快巳时了,蜜娘担心道:“完了,早知道早些起身的。”
正堂早已是都坐满了人,蜜娘和方惟彦进来时,都觉得眼花缭乱,女眷们争奇斗艳,方惟彦对他们稀松平常,蜜娘很多人都是头一次见,殊不知很多人也对她更好奇。
只见昨日见过的申氏起身笑道:“可算是来了,老夫人,让她们给您敬茶吧。”
翁老夫人笑的很淡,面前的人又摆上了蒲团,蜜娘又是磕头敬茶,翁老夫人当然不会在吃茶的事情上难为蜜娘,她若这么做了,打的不是蜜娘的脸,而是方惟彦的脸。
况且她辈分在此,若是自己失了礼数,反而是她自己不尊重。
之后便是给公婆请安,公公东安侯是头一次相见,昨日蒙着盖头,并没有看的真人,只见他很是魁梧的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保养得宜。
东安侯见这姑娘很有气度,几乎不必说话,站在那里就是众人的焦点。
他捏须嘱咐:“你们结发为夫妻,当同心同德。”
蜜娘和方惟彦异口同声答是。
再就是方惟彦的小姑姑,这个妇人衣着华贵考究,脸上似笑非笑,徐氏暗自着急,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但方芙蓉只笑了一声,倒是痛快的吃了茶,“起来吧。”
她也没那么傻,她兄长和方惟彦都在这儿呢,当众刁难新媳妇,谁都会说她是个搅家精,想做什么事情,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发难啊。
方惟彦知晓蜜娘膝盖昨儿跪久了有淤青,在她起身时,比丫头们还快,体贴的扶了一把,这个小动作旁人都没在意,新婚燕尔,这样温存体贴谁都有过的。
甚至徐氏还很高兴,觉得方惟彦会疼人。
蜜娘被方惟彦扶了一下,显然很开心,她二人之间门这种碰触暧昧感,方芙蓉由于坐的近,看的一清二楚。
但蜜娘因为方惟彦手放她背后,她怕长辈看着说她不庄重,所以对他使了个眼神。
正所谓做者无意,看者有心,方芙蓉新寡没多久,本来她多骄傲的一个人,因为没有孩子,丈夫死了,虽然母亲哥哥依旧对她不错,但这些都弥补不了她没有依仗寄人篱下的事实,甚至她认为蜜娘方才对方惟彦使眼色,好像就是在嘲笑她“你看看这老寡妇没男人要,你就别在她面前让她羡慕了”。
顿时,方芙蓉就来气了,站起来指着蜜娘道:“你方才对彦儿使什么眼色?长辈在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就行,何必这样妖妖调调,当着长辈的面就敢打眼色,你的妇德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