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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1 / 2)

旁支嫡女 春未绿 9214 字 2023-12-10

于方惟彦而言,  他心中虽然有决断,但更想知晓徐氏偏向哪一种解决方式,故而,  他先问徐氏:“太太,您是怎么想的呢?”

        在徐氏犹豫的时候,  蜜娘却道:“其实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婚前闹出来,  还可以另选其人,  婚后闹出来,  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此人毫无定力,  怕是也难成大事。”

        方惟彦拉了拉她的衣角,  示意她毕竟是太太的娘家人,还是嘴下留情的好。

        蜜娘却看着他道:“论条件,你比徐经强十倍不止,你怎么就没有受诱惑呢?我听你房里伺候的丫头们都说了,  她们替你做亵衣的时候,  金淑琴还跑去添几针,  可你怎么就完全不受影响呢?金家那个丫头是有问题,  徐经的问题更大,  这点定力都没有,  我看除非他一辈子有爹娘看着,否则也难成大事,  妹妹跟着他反而受苦。”

        说完,  她又看向徐氏:“太太,  您不能再犹豫了。若是为了咱们家面子,  就牺牲妹妹的幸福,  那才叫不好。”

        徐氏不免道:“你说的是很容易,  但姑娘家退婚了,怎么还好说下家?”

        她当然知晓这事儿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儿媳妇说的道理她也懂,可是退婚后,女儿怎么办?万一找的更差呢。

        天下男人一般黑。

        蜜娘就道:“太太,明年就会试,多少举子上京,别说是我们湖广,就是浙江都多少举子上京,挑一人中龙凤我看配妹妹正好。像我有个好姐妹,她爹爹就是为她选了一户年轻的同科进士,翁婿二人同朝为官,我那姐妹平日里单门独户,好不自在。”

        方惟彦也状似想起来了:“你说的可是郭大人?”

        “正是,我原先在他家读过女学,和他女儿关系很好,你是没空,若有空,我定然带你去和他们认识。”

        这就是蜜娘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你问别人一件事怎么样,她只会判断对错,然后义正言辞,真正要说到如何解决时,一个个要当缩头乌龟,生怕承担半点责任。

        她直接就是拿出方案,青年才俊多的是。

        方惟彦觉得蜜娘太能拿事儿了,这大概是他想这样脱口而出,而因为瞻前顾后不敢随意说出来的人很羡慕的。

        看徐氏还在犹豫,蜜娘催促道:“太太,宜早不宜迟啊。”

        徐氏看向方惟彦,方惟彦笑道:“太太,我来替雅晴找个好的,此事,您不必担心。”

        这时,徐氏才点头。

        因为儿子从不虚言,向来就十分靠谱。

        东安侯年纪大了,家里不沾染到他的事儿,他都懒得管,便是儿子女儿的事情也是一样。

        徐氏又看了蜜娘一眼,心道我果然没有看错她,她并不怕家里人连累,反而一味的为雅晴着想。

        蜜娘是何等机灵人,又感叹一声:“太太,这姻缘的事情有的人很顺利,有的人不顺利。可嫁错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自己是女人,将心比心。”

        “我知晓你没有外心。”徐氏还是挺相信自己挑儿媳妇的眼光的。

        蜜娘羞赧道:“媳妇儿嫁给四爷,自然一切要以四爷的事情为主,四爷的亲妹妹,我都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

        一幅以夫为天的样子,方惟彦都自愧不如,要知晓这丫头成婚后,不让小丫头们守夜,渴了就让他去倒水给她喝,有时候他睡迷了,她直接一脚踹过来。

        但徐氏还就喜欢看这样,这说明他们夫妻一心。

        也庆幸她没有当年因为金淑琴百般奉承就点头,否则就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当时她是因为发现金淑琴和申氏等人也暗中往来,认为她城府太深,两边讨好。

        因此,才毅然决然出去给儿子寻亲。

        没想到真的找了个很不错的。

        方惟彦也是闻弦歌知雅意道:“太太,您这媳妇儿可不是以夫为天,反而是以婆婆为天,我见她做女红,就让她替我绣个荷包,偏生她说要给您做抹额,在她这儿,您这个做婆婆的,可比我这儿子亲多了。”

        难得,难得,蜜娘看了方惟彦一眼,他这个闷罐子也会替她说这样的俏皮话。

        徐氏有儿子媳妇说话,宽慰了不少。

        但此事,又要如何同女儿说呢?

        她正忧心,问起方惟彦和蜜娘:“我总怕她想不开,这可怎么办呢?”

        “太太若交给我,我保管劝好妹妹。况且,近来家中要筹备中秋,太太又忙,正好她今日说要来我这里选纱。”蜜娘笑道。

        就这么一会儿,外头就已经有丫头婆子们走来走去。

        徐氏心道,这个儿媳妇真是敢于任事,平日她在这里管家,她眼睛从不偷瞄,也从不露出羡慕之色,只在关键棘手的时候,直接站出来,而且主动请缨。

        她欣然同意,但又道:“她若伤心,你就慢慢儿的劝,还有退婚的事情,怎么着也要拖到中秋过了之后。”

        虽说儿媳妇很好,但又怕她年轻,说话冒进了,女儿寻短见就不好了。

        “是。”

        夫妻二人回房之后,蜜娘径直让春桃去请方雅晴过来。

        方惟彦道:“你都不缓一缓吗?”

        蜜娘摇头:“有什么好缓的,要我踹了个负心汉,我高兴的放鞭炮。”

        “你真是个奇女子。”方惟彦不禁感叹。

        前世妹妹进门一年生下儿子,那个儿子却痴痴呆呆的,还时常得病,妹妹是心力交瘁,再生下来一个女儿,从小起风就长红疹,可徐经其他妾侍生的儿子又漂漂亮亮的,都说是因为妹妹身子不好中了邪,才生的儿女都有问题。

        妹妹的日子很不好过,即便有舅母看在娘的份上护着些,也过的很艰难。

        这是他很自责的原因,万一嫁给旁人后,又生下身体有问题的儿女,该如何是好呢?

        可他问过替妹妹把脉的大夫,都说妹妹的身子骨没有任何问题啊。

        也许徐经并非他理想中的妹夫,但是舅父舅母却实对雅晴很不错。

        当然,这也有他后来官越做越大的原因,但若是其他人,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只是这些原因,他并不能同蜜娘说。

        蜜娘却道:“这有什么,人这一辈子才哪到哪,任何事情都并非一劳永逸的,也许你现在和我蜜里调油,将来我若生不出孩子来,你要休了我也说不定啊。”

        这话说的,方惟彦眼皮跳了跳:“不能生就过继,不想过继就两口子过一辈子。”

        “咦?”

        这个人能处,真的能处。

        蜜娘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方惟彦这般认真,真的,她总觉得自己离经叛道,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离经叛道。

        “就是你肯,你娘也不肯啊。”蜜娘巴巴的说,其实她已经相信方惟彦了。

        因为方惟彦不像她一样说话半真半假,他总是没有虚言,现在她这样说,完全就是还想听听他的心意。

        方惟彦却想,前世过继的儿子得了马上风,是他娘宠溺太过,他成日在外忙,他不会教儿子,而蜜娘呢,那么听他娘的话,指不定也会把儿子女儿给他娘带,到时候再来几个他真的受不住,还不如俩口子清静。

        反正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是真的急道:“反正我肯就成了,我都成家立业了,谁能管的了我啊。你若不相信我的话,天打雷劈。”

        蜜娘恨不得鼓掌,这话说的太好了,前世她进宫,连皇帝都常常都收到太后送的人,还在她跟前说什么,为了子嗣计,他母命难为。

        头一次有个人,还是平时最孝顺的方惟彦,平日挑不出一丝错误的完人,居然说不生孩子也成,两口子过日子更好。

        蜜娘心道,因为我是个怪人,所以我找的相公也是个怪人。

        所以人家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自然不知道方惟彦是因为前世的原因,只觉得他有担当,比她本人想的更爱她。

        明明是男人个个都想左拥右抱,还装出一幅不得已的样子,明明人死如灯灭,偏偏还天天闹着留个后,你自己的功绩自己不去发扬,还要子孙后代去替你如何吗?

        她阻止道:“别发毒誓了,我相信你就是。”

        “但是如果天地间只有我们俩人,那我们就要把身子骨养好。”

        方惟彦点头:“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他这么爱她,那她就更要对他好了,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孩子也不在意,只想和她做夫妻的人。

        方惟彦看她眼神里透露着欣喜和一种尘埃落定,有些莫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他都已经考中进士,成家立业了,他的事情自然他自己做主。

        蜜娘很是神奇的看着他:“你这个古板的男人,居然会给我这样的承诺,真是我意想不到的。”

        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好竹出歹笋,方惟彦前世就没什么太深的父子情,这辈子更怕麻烦了。

        他也承认在他心里权利欲望比一切都重,若是能执掌朝政,革除弊端,实现自己孩提时代就立下的誓言,这些比什么都强。

        与其天天操心自己家的人,若能为万民造福,他即便是死也死尔瞑目了。

        蜜娘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他实在是太好了。

        方惟彦无意标榜自己,只是道:“这也没什么,蜜娘,就是我做到这样,只能说明我不受挟制,并不能代表我如何。你不要对男人的要求太低了。”

        真是谦虚,蜜娘看他百般顺眼。

        方惟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另外一边,徐夫人看到儿子,却是面目都气到模糊了,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甚至站起来指着她儿子道:“你怎么这般糊涂?”

        徐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头都快磕破了,只道:“娘看在儿子份上,也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都是儿子鬼迷心窍了。”

        那天他经过后花园,看到金家表妹露出的鞋袜,一双纤纤的三寸金莲,让他迷了心智,后来她待自己也不错,母亲生病的时候,她也在母亲床边服侍,她那样的柔顺和婉,又肤若凝脂。

        母亲为了方表妹,把通房都打发出去了,只待表妹明年进门,可他却是旷了许久。

        那次起沙尘暴,他和金表妹一起躲进了假山后面,天雷勾动地火,没想到,她对自己也是有情谊的,即便这样之后,她也从未求过任何名份。

        连她自己都不晓自己有了身份,若非是大夫请平安脉,又正好被唐妈妈看到,否则不至于此。

        徐舅母气道:“你真是我的冤孽,她们母女几个住东安侯府那么久了,你看惟彦上当了没有?他那府里有好几个妖精,哪个都冲着他去的,怎么他就忍耐得住寂寞,后来娶的是五品京官的闺女,还是皇后娘家人,人亦是美若天仙贤淑万分。那阮氏娘家还和吏部天官李覃大人关系好,你爹这次授命都托到人家那儿介绍门路去了。”

        “你方表妹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姑母对你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即便惟彦没有爵位,可人家二十岁中进士,日后前途无量。金家有什么,就那点财,咱们家缺么?”

        不提方惟彦还好,一提到方惟彦,徐经忍不住道:“您总是拿我和惟彦表兄比,他是很好,儿子现在不也是在好好读书吗?将来儿子也总有出头之日,不必屈居他人之下。”

        徐舅母没曾想儿子反应这么大,还嫉妒方惟彦,不禁骂道:“你也是太气量狭小了。”

        徐经见母亲如此生气,想回嘴,但又怕把母亲气出个三长两短。

        还是其父徐中懋进来道:“既然淑琴有了身孕,就让她进门吧,方家那边咱们以八字不合退了亲事,那些送过去的聘礼就当我给外甥女的添妆。”

        见妻子仍旧怒不可遏,他劝道:“淑琴也是我的外甥女,你不是还夸她十分懂事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何妥善解决才是下一步该做的。

        徐舅母气了个半死:“什么外甥女,就是个□□。哪里有好性儿的姑娘和男人无媒苟合的……”

        “别这么说,现在除了娶淑琴进门,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徐中懋看了儿子一眼,又想起曾经被赶出门的庶子,那个孩子听说很聪明。

        事已至此,难道要金淑琴做妾?这万万不可。

        他这个大妹妹本来命运坎坷,命中无子,青年守寡,说起来也是可怜,为人又软弱,带着两个女儿过活,如今金家生意被不少人挖墙脚,本就过的艰难。

        事情既然已经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