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子在心里哼了一声,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站起身,走到顾凛的身边,望着顾凛:“很好,不愧是咱们淮山书院甲上班的学子。”
说着,他面对围观的众学子还有一起来的家眷,将两个书院打成平手的结果宣布出去,第四局之前被连下两局的淮山书院学子以及家眷们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毕竟他们都亲眼所见第四局顾凛极其漂亮地赢得了申乐志,第五局又以这么精彩地方式和尘下书院那个一看就了不得的学子打成平手。
任夫子话音刚落,淮山书院的学子猛地冲到顾凛身边,将顾凛团团围起来,甚至还把他抛到半空去。
“哈哈哈哈哈。”救命啊,那小崽子也太搞笑了吧,被抛上去的时候还冷着一张脸,跟下面的学子一对比,特别搞笑。
许是他笑得太开心了,被抛起来的顾凛注意到了他,眼睛望着他。
林真笑得两眼弯弯,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很棒。
原本冷着脸的顾凛就像被暖阳融化的坚冰,眉眼松了下来。
尘下书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淮山书院也清点学子的人数,和来时一样分做两队往山下走去。
林真还是和那些夫郎女眷走一堆,和来时不一样,那些之前还因为他样貌以及并不富贵的衣着没和他打招呼的人纷纷上来搭话,句句话不离顾凛。
特别是其中几位,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直截了当地问林真顾凛可有亲事了,自己家里有不错的女娘。
林真怕那小子又奇奇怪怪的,赶紧道:“他年纪虽小,自己却有主意,我做不得他的主。”
“他跟我说起过,自己有个意中人,待考取了几分功名后便与其成亲。”
“顾秀才居然已经有意中人了!”
“是哪家女娘有这么好的福气。”问亲事的挫败不已,但凡今天看了这场射箭比赛的,就没有不心动的,那么好的后生,不配给自家女娘简直可惜了。
林真笑眯眯地不接话,他也不知道这小子喜欢谁啊。
按理来说他一天早上去上学,上了学就回来,回来就吃饭洗漱练字看书,除了去书店里淘书抄写书籍,真没见他有什么私密的时间,几乎天天,每时每刻都在自己眼睛下面,要是有了情况自己肯定能发觉。
别是书院里哪个夫子的女儿吧
林真摇摇头,孩子大喽,有自己的想法了,说不定自己过几年就能当阿么了。
长长的队伍到了城门外,散了之后带着各自的家眷回家。
已然是众人焦点的顾凛在一路“顾秀才”的声音里走到林真跟前:“林叔,我们回家。”
此刻天色有些暗了,看什么都像蒙着一层灰灰的雾,林真觉着顾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沉,沉得几乎要压到他身上去。
而且他已经比自己高了些,以后还会越来越高,这该死的压迫感。
林真嗯了一声,跟顾凛肩并肩往回走,突然,王钦还有黄玉文跑上来,“林叔,顾凛,我们跟你一道。”
他们今天也看到顾凛的两场射箭比试了,敬佩得不得了,特别是王钦,嗓子都喊岔劈了。
他望着顾凛道:“顾凛你是怎么练的,箭术怎么这么好”
林真怕自家小崽子一出口就把这天聊死了,道:“他每天早上起来拉弓一千下,晚上回来同样,从进淮山书院那日起从没有停过。”
“!!!”王钦和黄玉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淮山书院开的课,但还是以科举的经义典籍,诗词策论为主,在上面花功夫的人不多,只要能够糊弄过去就行。
王钦和黄玉文没想到顾凛居然会早晚拉弓那么多次,还一拉就是以年计。
原本还有些小酸的王钦还有黄玉文对顾凛拱手行礼,说不出其他话。
在巷子口与王钦还有黄玉文分道扬镳,两人家里有闲钱,买的铺子也在不错的路段,林真的店则在专门做生意的街上。
在路上的时候还不觉得,到家里林真只觉得脚疼得厉害,赶紧倒水泡脚,刚把一只脚脱了袜子放进去,林真突然“嗷”地一声!
在屋子里拿衣裳准备去浴室洗澡的顾凛听到声音猛地冲出来,“林叔!”
林真坐在凳子上,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还穿着鞋子和袜子,眼睛里因为疼痛而生理性地出现些许湿意。
看到冲出来的顾凛,林真有点自己长辈范儿丢了的尴尬感,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没注意脚有了水泡,被热水一烫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