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自己只能把顾凛的题卷重新翻出来,还挨了县令大人的一顿批。
没想到,那日的小小孩童竟然成了此次剿灭流民军的最大的功臣,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光是从第十小旗的人嘴里听到,就可以想象得到有多么的激动人心。
这样的功劳报上去,这叫顾凛的少年只怕是要顶了哪个巡检的位置了。
主薄心头哽得很,这样的好人才,怎么就是万才的亲戚!
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
而师爷万才自从知道顾凛就是自己之前收了蔡金珠的银子,想摁死却没摁死的镇上真有味小食斋老板的儿子,心里一直不太平。
此刻见到顾凛,微微往后退了两步,祈祷顾凛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顾凛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接过谢令手里的述职书,只见述职书上写着此次旱灾中安远镇遭遇的灾祸,的田地虽然不至于颗粒无收,但十不存一,又有小贼趁机作乱,四处骚扰村民。
幸好三个卫所的巡检日夜不停地四处奔波,才按住了不好的苗头,保住安远镇大致的安宁。
然后,便是两千流民军进犯,三个卫所的士兵抗敌,而他这个安远镇县令,则在三位巡检的多番劝说下,带着民众后撤……
不得不说县令不愧是考中了举人的读书人,行文流畅,用词简朴,把三位巡检劝说他带民后撤的事儿写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同时也把安远镇四兵对两千流民军的一战写得叫人忍不住揪着心。
顾凛还在里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安远镇学子顾凛,献计于鲁巡检……”但对于顾凛这个小人物来说,县令已是格外优待他了。
不然,这样的功劳安在县令自己身上,谁也不敢有异议。
说来说去顾凛只是一个秀才,而县令已是官身,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
顾凛把述职书递还给县令:“大人的述职书,在下不敢妄议。”
“你小子的胆子本官还不知道,都敢拦着本官,把官服往本官身上套了,这会儿不敢妄议了。”县令一副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真面目的模样,笑了笑拿着述职书坐回椅子上。
顾凛脸上的神情未变:“那日多有冒犯,大人不记在下冒犯之罪,是大人胸襟博大。”
“不说了不说了,当日的事儿本官就当你没做过。”此时此刻,县令望着手里的述职书,感激顾凛还有鲁巡检都来不及。
要不是他们把自己拦下来,还听从了顾凛和鲁巡检的建议,安远镇早就被那伙流民军占领了,就算自己的小命侥幸保住,这辈子都官途也止于此了,可能还会被上头治罪。
哪会像现在,说不定还能凭借着此次的功劳,往上升一升。
县令望着顾凛,道:“当日把你的题卷找回来的时候,本官都没想到你会有此本事,这些年你可还读书?”
一说起当年的事,县令就想起把顾凛的题卷差点儿弄丢了的主薄,觉着自己这主薄干事不靠谱,若是那会儿自己没有多问一句,顾凛这个人才就埋没了。
主薄心里原本就有鬼,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被县令的目光看着,腿软绵绵地站出来来道:“是小的当年有眼无珠,一时不察将顾秀才的题卷放丢了,在这儿给顾秀才和万师爷赔罪。”
给顾凛赔罪县令不意外,怎么还有万才的事?
这两人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县令心里跟明镜似地,只是能把两人压得死死的,不想管。
可这里面有万才什么事?
顾凛挑了下眉,看向万才。
万才心头咯噔一下,把主薄骂个半死,那会儿他没有得手,阴差阳错让主薄给自己顶了锅。
要不是顾凛突然以第十小旗领队的身份出现,还得了县令的青眼,他已经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主薄却以为县令这两天已经找万才问清楚了事,急于让县令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连忙道:“是小的当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师爷问起顾秀才的题卷,一时心乱将顾秀才的题卷放到了旁边,卷进初次审查没过的题卷堆里,在此给顾秀才赔罪。”
顾凛望向主薄:“师爷问起在下的题卷?”
“是,想来师爷也是关怀顾秀才,忍不住想早些知道顾秀才过没过初次审查。”
“师爷为何要关怀在下?”
“?”主薄一脸疑惑,看向顾凛,“顾秀才和师爷不是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