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初道:“是我老家那儿的说法,云跑顺,大晴天,云跑逆,要有雨。”
林真道:“下小点儿没事,不妨碍咱们回州府,箱子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周正初摇头:“没有异常,我们的人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没人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就好,自古财帛动人心,我们能少一点事就少一点事。”
“我待会儿给县衙灶房一点银子,让他们给你们那儿送点宵夜和茶水,你们别亏待了自个儿。”
“多谢老板。”
林真摆摆手,让他先回去,带着县令夫人配给他的那个丫鬟,去县衙的灶房找到管灶房的人,让他给住在倒座那边的周正初他们送点热乎的吃食。
灶房的人看到他拿出来的那块银子,笑眯眯地打包票:“夫郎放心,小的一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帖帖的!”
林真已经在刚才的饭桌上跟汪县令还有汪夫人说了,明日就要启程回州府,夫妻二人数次留客,都被林真挡了回去,然后拐着弯儿地叫林真在顾凛面前多说两句好话,还企图给林真送大礼。
林真自是不会收的,也没有应下给汪县令说好话的事,只说汪县令把东阳郡管理得很好,知州大人看在眼里,日后的造化全看个人。
被拒绝了的汪县令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地拍着他的马匹。
说实话,汪县令真是拍马屁的高手里的高手,林真都有点儿一愣一愣的。
从灶房里走出来,林真带着丫鬟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次日,天还没亮,林真被一声炸雷惊醒。
他拥着被子起身,皱着眉头望向被窗外闪电照亮了一瞬的窗户,以及屋内的陈设,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仿佛有人拿着□□在耳朵边炸响。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刷”地一声,密集得充斥着整片天地的雨声砸在瓦上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林真顺手拿起旁边的外衣披到身上,打开门。
这会儿的房屋都会做出引申雨水的屋檐,离门槛有一米远。
但是这会儿的雨和风都大,豆大的雨点被风裹挟着飘进来,砸在林真脚上还有小腿上。
因着刚从床上爬起来,林真穿的是睡觉时的薄薄的绸裤,雨点砸在皮肤上竟然有些疼。
真是不想要什么偏偏来什么。
林真望着都快被风吹掉下来的屋檐下的灯笼,关上了门。
许是院子里其他住处有人没关窗户,这会儿隐隐传来急切的声音,林真躺回床上,盖上了被子。
天色阴沉沉的,到了该天亮的时候也还是灰蒙蒙的。
屋外头的雨还是一样的大,雨水里还夹杂了拇指大的冰雹,彻底走不了的林真闲着无聊,干脆彻底把近两日回州府的事情放在一边,琢磨起回到州府以后自己要做的事。
他走了十几天,林氏水粉坊的玉容粉初级品肯定做了不少了,只等着自己回去就可以进行调色。
花露不行,花露要新鲜的幽草,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蒸馏的过程,其他人没法子做。
再就是顾凛带着州府衙门耕种的事,粮种已经种到地里了吧,这场雨不知道有没有波及到那边。
县衙后院的一处院落里,汪县令搂着自己的表妹兼美妾,好声好气地哄着:“你这又是吃哪门子的醋,老爷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位林夫郎是知州大人的叔叔,只是暂时来县衙里住一晚,怎么还是死钻牛角尖呢。”
女子扭了扭肩膀,道:“谁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从前那些人你不也说是这个是那个,要不是我拦着,这县衙里早就住不下了!”
说着说着,女子骄纵地在县令手臂上咬了一口。
县令被咬得哎呦哎呦地叫唤,却觉得这是她爱极了自己,半点不往心里去,“你那些劲儿用在老爷身上很蚊子挠痒痒差不多,来,老爷教你……”
很快,屋内一片声响。
但抱着县令的女子还是不相信,没错,她根本就不相信县令的话,那贱人生了一副勾引男人的贱样,怕是勾勾手就把老爷勾过去了。
什么知州大人的叔叔,全是蒙自己的。
而那伙亲眼看着林真进了县衙的人贩子也骂天骂地,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林真会住进县衙里。
从县衙弄人和在外面弄人是两个概念,再怎么说那里面还有衙役时时盯着,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送入虎口。
高大男人砰地一脚踹翻桌子,阴翳地道:“找两个人混进去,探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