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洗完脸洗完手,把窗子门全部打开,望着外边如血的残阳吹着风。
“老板,用膳了。”鹿鹿进来道
林真回过身去:“知道了,这就来。”
他起身往屋外走去,到了用膳的正堂后便看见先他一步的顾凛坐在椅子上,穿了件蓝色的长袍,头发用发带高高束着,瞧着又俊气又精神。
林真坐到他对面,屁股刚沾到椅子,面前就摆了一碗散发着特殊香气的汤。
“林叔尝尝,是离州特有的菌子做的汤。”
林真喝了一口,发现这菌子汤的滋味十分好,飘在里头的菌子吃着还十分爽脆。
他是做菜的好手,自然吃出这碗汤里没有放任何调料,仅仅加了一撮盐,微微淡的盐把菌子的味道衬得淋漓尽致:“这是厨房采买进来的?”
“是周边的百姓放在府衙门口的。”
粮种种下去这些天,已然到了发芽的时候,那一片片开出来的荒地,嫩绿的新芽,在州府周边的百姓心里种下了希望。
忍不住把自己手里有的东西往衙门这里送,每天都要清理出许多,上到顾凛,下到衙役,全都分到一些。
这些百姓近的离州府几里地,远的几十里,来得不容易。
林真有些感慨,他问顾凛:“最近衙门的人去村里看过吗?”
“还没有,前些天高通提起将衙门里的人聚集起来,一起到乡里查看今年耕种的具体情况,过几日就要出章程。”
“林叔也跟着去看看吧。”
“好啊。”第一批货卖出去,第二批货还被闫沧海包圆了,生意步上了正轨,多忙一天少忙一天没太大的分别。
顾凛瞧着他,想起白天的事,在心里重新把自己要做,能做的事列了个序。
他要尽快站到那个位置,迎娶他的林叔。
第二天,林真在衙门吃完饭就去林氏水粉坊一号院子找牛大。
这会儿时间还早,从州府里赶来这儿上工的女娘哥儿还有汉子占了大半,昔日里平静死寂的广顺巷热闹极了,甚至还有卖早点的把摊子摆到了这儿来。
“卖煎饼嘞,好吃还不贵的煎饼。”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一瞧女娘就是林氏水粉坊的工人,要不要来两个包子,皮薄馅儿大,不好吃不要钱。”
昨天被表姐抓着问林氏水粉坊里的活儿的女娘起晚了,怕耽误了上工的时间确实没有吃包子。
要是还没在林氏水粉坊做活前,这样的包子女娘根本就不会想,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够买些荞麦高粱回去一家人吃一顿了。
但是现在想着自己这个月的工钱快要下来了,女娘一咬牙,掏出自己之前打络子好不容易攒的那点私房钱,掏出三文:“给我来个肉包子。”
小贩眉开眼笑地道:“好嘞,”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拿出一个肉包子,递给女娘,“女娘您拿好,好吃再来买。”
女娘都记不得上次吃肉包子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因为有作坊里每天一顿的饭,这会儿居然也不怎么馋,拿着包子咬了一口。
咸香的猪肉馅儿立刻在嘴里迸发出肉食独有的香味儿,香得她美滋滋地摇摇头。
还有买其他早点的,小贩们的摊前竟然也围了不少人。
林真望着在门里张望的几个女娘和哥儿,带着鹿鹿走过去:“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在东阳郡县衙里,第一个与林真搭话的小妇人望着外边上工的女娘还有哥儿:“睡得很好,林老板,他们就是在水粉坊里做工的人吗?”
其他几个女娘哥儿也忍不住看着外边,那些人女娘哥儿的年纪都不算大,最大的也就三四十来岁,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有奔头的笑意,叫人看着就知道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林真点头:“没错,以后你们在另外的工坊上工也跟他们一样。”
“对了,牛管事呢?”
小妇人道:“在里头,小的去跟管事说老板您来了。”
“不用,我去找他就行,”突然,林真想起什么,道,“今天要先把你们的住处解决了,昨天牛管事已经跟我说过,地方找到了,只要购置些床铺还有洗漱用品就行,要不你们跟着去听听,好叫你们知道被扣的工钱花在哪儿了,免得糊里糊涂的。”
小妇人和几个女娘哥儿连连道:“我们没这个心思,牛管事和林老板怎么办怎么好。”
本来就是为了找点事儿给他们做,顺便让他们熟悉熟悉州府。
林真把他们叫上,在正堂里找到了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