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是名次一般,就要填补各处地方官的空子,到不知名的地方任职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有所政绩才能动一动。
青年道:“我是在离州找到的大老板,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大老板的侄子现在是离州知州,大老板也住在离州州府衙门里。”
知州?
林小幺略微一想,心头惊了下,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顾凛竟然成了从五品的知州。
他催了一下马,带着青年还有剩下的几人向着应城内的宅子而去。
他到的时候二十多辆马车还在宅子外头的空地上,宅子里的几个打杂的人都跑出来看这批货到底是什么,围着转了好几圈。
一看到他来,连忙迎上来:“林老板,您回来了。”
林小幺踩着脚蹬下马,走到二十多辆马车的货物前,亲手解开其中一辆马车的绳子,正好,他解开的这辆装的是花露,才刚掀开上面的稻草和被子,就被里边的寒气迎面扑来,舒爽极了。
青年走过来,跟他一起揭开盖着保住冰融化得慢一点的稻草和棉被:“从离州州府装车的时候就用冰护着,大老板叫我把这东西和信一起交给义父,说义父会明白的。”
林小幺跟着林真卖过奶茶,知道自己三哥会做冰,看见用冰保存的东西也不怎么稀奇。
但他的手下可不这样,冰啊,在应城冰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拿着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现在却用来放东西!
林小幺在他们围着马车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躁动里,展开林真的信。
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柔和,最后,甚至带了点笑意。
从另外一张纸上,他也明白林真给自己送的是什么了所有的货加起来价值七八万两,这手笔比他大多了。
他把信折起来,贴身揣着,叫手底下的人:“这些都是需要轻拿轻放的货,全都搬进去,派人看守着。”
“是。”
没过多久,云州应城里出现了几样叫女娘哥儿们为之神魂颠倒的东西。
玉容粉,花露,口红,一下子成了最时新的词儿,女娘哥儿们聚在一块儿,不说这三样东西就是你太落伍了。
且这股风潮还在向着应城周边刮去,许多手里有钱的女娘和哥儿为了买到这三样东西,不惜跑几十里上百里地来应城。
离州州府,林真的生意在铺子开张后再度扩大,只是第二天来头这里订货的行商散商足有二三十个,最少的碍于手里的银子只要了一千多分玉容粉,花露,口红,还带了点肥皂。
闫沧海这个大客户在豪取之前的货林真答应的货之后,肥皂,香皂,雪花膏都要了上万份。
要不是他兜里的银子也掏完了,还想再来一些。
再加上其他的商人……
林真那个几十人的小作坊哪怕不眠不休,要赶这么多货也赶不出来,于是他干脆二次招工。
这次不仅再招做玉容粉花露口红的工人,还把林氏肥皂坊,林氏香皂坊,林氏雪花膏坊三个作坊的人一起招了。
每个坊招的人手都是一百人,七十个女娘哥儿和三十个汉子。
已经在林氏水粉坊做工,拿了第一个月工钱的麦子的哥哥,孟小树满头大汗地在山道上走着,当他看见熟悉的村子口,直接跑了下去。
“外阿么,阿公,我舅舅舅爹他们呢?”
腰背佝偻的老人看到他这个外孙来,十分高兴,“小树来了,快坐下,我给你舀水喝。”
“怎么想到来这儿了,家里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儿吧。”
两老口身后是一间门看起来快要坍塌的茅草屋,十分狭窄,但是一家子七八口人都住在里头。
孟小树自己站起身去舀水,边喝边道:“外阿么,是我阿爹还有阿父叫我来的,有一桩大好事跟你们说。”
来走亲戚,孟小树没有空着手,务实地买了十斤荞麦面,两斤高粱米。
他家里也不富裕,要不是他和弟弟麦子在林氏水粉坊做工,这些东西都拿不出来。
老人看到他拿来的东西,怎么都不肯收,自家哥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还能不知道,这些粮食弄点野菜和上,都够吃十天的了,他们不忍心拿,叫哥儿和外孙饿肚子。
孟小树知道外阿么家心好,要不然阿爹也不会在听到他说林老板要招好几百人后连忙叫他赶来跟舅舅们说一声,要是舅舅家的小子和哥儿也能跟自己还有麦子一样,在林老板手底下做活儿,日子要好过得多。
孟小树现在都还能想起自己和小树领了工钱的那天,把工钱放在阿爹还有阿父眼前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神情,高兴得都忍不住拍了拍手。
“什么大好事,小树,来,这是我在坡上挖到的鸡腿儿,给你吃。”孟小树正说着,一个身高不矮,但是有点过于瘦的中年男人把手里被叫做鸡腿儿,但其实只是一种植物的根茎递给他。
这东西地里头也不多,嚼起来有点儿甜,是乡里头孩子的零嘴。
小时候每次来,孟小树都会吃上,要么是表哥们挖的,要么是舅舅舅爹挖的。
跟着一起回来的其他人也纷纷跟孟小树打招呼。
孟小树接过鸡腿儿,望着舅舅舅爹还有表哥表弟们道:“舅舅,我来是真的有好事儿,之前我和麦子在州府里头找到一份工,一个月一百五十文钱,还包中午一顿饭,要是遇到——”
他还没说完,他身后的外阿么阿公,前边的舅舅舅爹,以及后边的表哥表弟们,全都围住了他:“啥,你说啥,一个月一百五十文钱的活儿,还给一顿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