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让洗漱好时,陆声已经回卧室睡了,屋里没开灯,她背对着他。他动作放轻,刚躺到她身边,她就靠过来了。
她没睡:“周清让。”
周清让抱着她,手在她后背轻抚:“嗯。”
她声音低低的:“过零点了,我生日。”
周清让起身去开灯。
陆声拉住他:“不开灯。”她眼睛还是红的,开了灯他会看见。
“好,不开灯。”他躺回去,在窗帘漏进的月色里找她的脸,他俯身亲她,“生日快乐,声声。”
陆声眼睛又湿了,她把头埋在枕头里蹭了蹭:“我要生日礼物。”
周清让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礼物,那日从主治医生那里出来,他就去买了给她的生日礼物,从她二十三岁到八十三岁,他买了六十年的,锁在他书房的柜子里。
他问怀里的姑娘:“还想要什么?”
陆声爬起来,趴到他身上。
“还要你。”她去拉他的衣服,与他亲昵,“澡要白洗了。”
她要他活着,要给他生儿育女。
江织回来得很晚,他给周徐纺打过电话了,要去情报科那边查点事,让周徐纺先睡。他刚推开病房的门,周徐纺就坐起来了。
这么晚了,灯也亮着,她还醒着。
“怎么还没睡?”
“江织。”
她叫了他一声,声音带了哭腔。
江织去到她身边,看看她眼睛,果然红了:“怎么了,纺宝?”
周徐纺鼻子也红红的,皱着眉头,眼眸湿润,她很少这样慌张害怕:“我舅舅他病了,很严重。”
周清让的主治医生说,手术成功概率不到一半。
江织坐在床前,把周徐纺一直抠着掌心的手拉过去,皮都快被她抠破了,他吹了吹她手心,问她:“徐纺,江家是做什么的?”
周徐纺回答:“做医疗,还有制药。”
江织又问:“那陆家呢?”
“也是医疗。”
江陆两家除了制药之外,还研发和生产医疗器械,几乎垄断了相邻三省的医疗市场,也几乎收揽尽了国内最有权威的医学人才。
“还怕吗?”江织问。
周徐纺点头,还是怕,心慌得她手心直冒冷汗。
“那这样。”江织扶着她躺下,“在舅舅跟前的时候,你就跟他说,江家和陆家有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和医学团队,让他不要担心,告诉他一定能治好。”他握着她的手坐下,“到了我这儿,怕也好,慌也好,有什么都跟我说,好不好?”
周徐纺红着眼眶点头:“好。”
江织也安慰不了,就摸摸她的头,说一些他自个儿以前从来都不信的话:“徐纺,你不是信因果报应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做过那么多好事,前几天还救了那么多的人,你和舅舅都会有善报。”
因果报应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是要信的,作恶的时候要信,行善的时候也要信。
普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