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法院可全是陈厅提拔起来的人,他们会不会打太极,推搡事务?
而要说留在东海市吧,小北就无法参加高考了,而且顾母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在首都,有暖气,天气干燥,她会舒服很多,东海市潮湿闷热的天气,会诱发她的风湿病,所以这也不行。
为此,就连顾鸿都为难,愁眉不展的。
但还有顾谨呢。
顾谨既然今天敢发难,他肯定把方方面面都想得特别周全。
抱着半夏,他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悠孩子。
他温声说:“爸,小北已经1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小宪的数码相机就让他带走,以后再有人欺负他,他可以反抗,打,也可以全程录像,只要录下来,就是证据。”
又说:“在首都起诉,案子肯定会不了了之,但俩孩子打架的事发地是东海市,我们可以以事发地为起诉地,在东海市起诉陈天赐,这于法律上,是可行的”
毕竟政法教授,在法律方面,他比他家老爷子研究的还要通透。
经他这样一说,顾鸿心上一块石头也总算放下了。
老爷子沉沉嘘了口气,点头说:“你想得非常周道,就这么办吧!”
越想,老爷子越觉得他愧对了小北。
当妍妍死,当儿子的婚姻破裂,三个孙子纷纷离他而去,他把所有的痛苦化成希望,像枷锁一样套在了小北身上,他所有的冲动,全是小北在承载。
这才是孩子被欺凌四年,却不敢发声的原因。
而最心疼,最痛苦的人就是顾灵了。
她于孩子,总是抱着一种,喜欢的时候玩一玩,嫌麻烦就丢开的心态。
生了儿子,却因为习惯于依赖父母,把孩子甩给了父母,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教育过他,但今天,她不得不面对儿子曾经被人逼着下跪,在厕所里吃蟑螂,吃烟头的过往。
她倒是还想推卸责任,可她能推给谁。
此时哪怕她提刀把陈天赐捅了,儿子受过的痛苦已经弥补不回来了。
当然,小民小宪也很惭愧,毕竟是因为他们,小北才一直受的欺负的。
当宴席散,离开时所有人都在夸他俩,说他俩是好孩子。
小宪甚至收获了一台价值连城的服务器。
还收获了一个让他开心到,连泡美女这种事都能忘记的老伙计。
但内心对小北的难堪和愧疚,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小北也不知道是被打习惯了,还是心大。
大家都很替他难过,可他自己反而一副无所谓,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北,以后有啥委屈,你要跟大人说。”顾灵抽着鼻子说:“我是你妈呀。”
一个动不动就会哭鼻子,醉酒,闹自杀的妈妈,小北并不信任她呀。
孩子给老娘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咦的躲开了她。
王剑锋也斟酌着说:“小北,要有困难,可以跟我讲,虽然在你心里,我算不上父亲,但我拿你,跟旭东一样,是当成儿子的。”
要年龄小点,小北或者能接受王剑锋,可他都十八了,无法接受继父的。
相比之下,他最依赖的反而是舅舅顾谨。
不过于被霸凌的事,孩子嘛,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其实不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别的事,只是大家都在为了他而伤心,他就不好意思提出来。
为什么今天半夏睡的久,是因为顾谨抱的实在太舒服了,而且晃着孩子走来走去,会让孩子在梦里有种睡摇篮的感觉,她就更不愿意醒来了。
此时虽然醒了,但半夏依旧懒洋洋的,寐着呢。
顾谨悠着孩子进了书房,眼不丁儿的,小北也凑进来了。
“舅,你觉得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他于身后问。
顾谨已经忘记昨天他给小北的承诺了,一时间给孩子问得愣住:“嗯?”
半夏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觉得小北哥哥表现可好了,超级棒。”
“喔?”顾谨丢了丢女儿,把她竖了起来。
小丫头特可爱,头发揉的像个小鸡窝一样蓬散,脸蛋儿像两颗红透了的苹果。
懒懒趴到爸爸肩上,半夏看着小北:“当然啦,小北哥哥被坏哥哥打了,可他没有哭喔,一滴眼泪都没流,他是个超级勇敢的哥哥。”
其实小北当时不但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而且半夏还拿小手绢给他擦过眼泪。
所以半夏是在撒谎,但她撒的是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不让小北被别人笑话。
眨眨眼睛,她还说:“对吧,小北哥哥。”
小北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连国家都不热爱的小民小宪会爱这小丫头了。
她可太善解人意了。
而他,十八岁的大男子汉了,哪怕面对四年被欺凌的过往,哭的稀里哗啦的老娘他都没哭,可猝不及防,他要给个小姑娘弄哭了。
但毕竟男孩,挨打算个屁啊,小北才不在乎,吸了吸鼻子,他说:“舅,半夏都说了,我表现特别好,您承诺过我的,calsyb,你必须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大半天了,全家人为他义愤填膺,在为他想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他纠结的,居然还是calsyb?
而以他目前的心不在焉和无所谓,回首都后,他能对付得了陈天赐吗?
虽说孩子才挨了打,不应该批评他,可顾谨忍不住的,还是想责备他一顿。
但半夏坚持说:“爸爸,小北哥哥真的超棒的哟。”
小北笑的死皮赖脸:“我也觉得我表现超棒,所以我必须知道galsy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