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任她说:“我刚才告诉过你,不要喝那么多。”
阮云乔:“现在能不能不提这个,再说,我又没有喝很多。”
李砚并不相信,他把她半托着,问:“房间在哪里。”
阮云乔:“房间么……902。”
李砚没多话,驾着她过去。
路上,正好遇上送完最后一个同学的高畅,高畅看到李砚扶着阮云乔,愣了下才道:“云乔喝多了吧?”
李砚点头:“我送她去房间。”
高畅嗯了声:“那我……”
李砚:“你先去休息吧。”
“欸,好。”
两人方向是相反的,高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
他怪异了一瞬,因为李砚甚少跟女生有交集。但下一秒,又觉得应当。李砚这人冷是冷,但该有的礼貌和风度还是有的。
送醉酒的女孩子安全到房间,这也是应该的吧。
902靠近末端了,李砚拖拽了一路,总算把阮云乔带到了房间。
门一关上,阮云乔就没了顾忌,人跟没骨头似得,全倒到他怀里。
李砚拍下她的后脑勺:“去床上。”
“不去,难受。”
李砚也由着她,单手按在了她腰后,防止她突然往后摔。
“你干嘛送我来房间!”片刻后,阮云乔没好气的声音突然从他胸口传来。
“不是你刚才靠我身上来的?”
阮云乔一听,猛抬头:“那是你突然堵在屠倾房间门口,我是站不稳。”
李砚下巴险些被她撞到,偏过头道:“……好好说话!”
“我在好好说话,你就说你干嘛送我过来,外面同学那么多呢……不是说好在同学面前保持距离吗,你不怕别人看出来啊。”
“你放心,没人有空看。”
“怎么没人!刚才社长就在呢,梁卓裕他们,可能都还在呢!”
“梁卓裕?你怕他看到?”
阮云乔胡乱点了下头:“对啊,看到怎么办。”
“……”
李砚没出声,阮云乔仰头看着他,视线所及之处,是他精致的下颌线和泛着冷意的眼眸。
他这副样子,是生气的征兆。
阮云乔眯了眯眼睛,朦胧之中突然想起了高一的时候。
那会是她母亲和潘叔结婚的第三年,他们一家搬到了新居住所,她上学也跟着转到了附近的一所高中。
也就是那年,她和李砚成为了同班同学,也成为了邻居。
李砚家跟潘叔有生意往来,所以潘叔那会还拜托李砚在学校多照顾她一下。
但这个人,天之骄子,性子颇冷,除了上下课会碍于家里等她一下外,在学校里几乎就没有跟她讲过话。
她那会性子也叛逆,他越这样,她就越爱去逗他、气他。那段日子,李砚经常被她惹恼。
那时他恼怒的样子也像现在这样,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盯着她看,像要把她原地扎死。
后来就是高考结束那年了,她发现她母亲和他父亲有些暧昧的聊天记录后,很慌张,也很羞耻。
一方面,她气恼于母亲的出格。另一方面,又贪恋于潘叔对她的好。
从小没有家没有关心,跟着阮清曼到处走的感觉太糟糕。是潘叔让她有了家和父亲的感觉,她是真心地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她当时整个人都乱了,所以她找到了李砚,她要他配合,要他跟她一起掐断那两个人的苗头。
幼稚的她,是很想很想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家庭温暖。
而李砚轻易就答应了,因为他母亲心脏一直有些毛病,他也不愿意他母亲受到那种冲击。
总之十八岁那年,她跟李砚同舟共济,又互相排斥。
她想,他们当时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有迁怒对方吧。因为对方的父/母亲,破坏自己的家庭。
所以上了大学后,她也直接表明,两人除了在父母面前装一下,不让那两人有任何结合的残念外,在学校或者朋友面前就当不认识。
那时的李砚也是同意的。只是吧……没料到几个月前,他们之间出了意外。
从回忆中抽身,阮云乔慢慢从他怀里出来,嘟囔道:“你这什么表情。生气了?你生什么气啊,我还没生气呢……”
她转过身,颠颠撞撞往床边走去。
但还没到床边就倒了,还是被李砚从身后捞了起来,丢到了床上。
阮云乔头晕目眩,窝在被子里,半眯着眼睛。
她很想睡觉了,但恍惚中,她看到床边的人在脱衣服,于是她强行让自己清醒些,叫他名字:“李砚。”
他转过头来,阮云乔就指着他说:“你脱衣服干什么。”
“睡觉。”
“……我现在很困,做不动啊。”
李砚动作一顿,冷飕飕道:“我说我要做了吗。”
“我哪知道。”
“别臆想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