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皇子不能饮酒,已经被姜晗带走耍玩去了,而安国公同太子、靖王等人说着些家常趣事山川名流,慢慢地就说到了今年的春闱上。离春闱仅剩下半月的光景,主考官也早就定下,只差了一位副席,太子有意让自己这边的人担任,委婉试探安国公的态度。
安国公却是一笑而过,举杯饮酒,太子心中冷笑骂了一句老狐狸,同样举杯,浑然没发现杯中的酒同之前相比味道略有变化。
太子的右手侧坐着的是靖王,平日里素来沉默寡言,听到春闱沉声插了一句,“听闻今年参加的春闱的才子众多,京中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
闻言,安国公眉毛一挑,冲自己的长子问道,“可曾给陆贤侄发了帖子,我还想引荐他与几位殿下见一见。”
世子魏曜会意,连忙道,“发了帖子,只是陆贤弟言身体略有不适,怕过了病气拒了。”
靖王主动倒了酒,一饮而尽,“此人是何人?在姑父府上住着,莫非是亲朋故交之子。”
安国公点点头,却不说具体的关系,“陆贤侄是金陵上次会试的头名,母丧,守孝三年,住在我府上,准备参加此次春闱,才华横溢。这次生病不得一见,可惜了。”
“怪不得不曾听说有一位姓陆的才子,原来是上次秋闱的金陵头名。”靖王话落,世子却突然出声。
“这酒烈性,太子殿下与靖王殿下不若先在北苑休息一会儿。”姜曜插口,实则是看皇太子的脸色泛红,担心其酒醉。
“好,孤先去休息,倒真的是有些醉了。”太子说是酒醉,神智还在,就是大脑兴奋了些。
“本王还能再饮,太子殿下先请吧。”靖王与太子的关系不好,太子也不愿和他在一处,拂袖离去……
安国公府供客休息的别院自是精美舒适,太子身边带了东宫的人,只留了一两个老实的哑仆便让其他人退下了。
喝了醒酒汤,太子脑海中闪过姜昭同安国公对其的态度,冷笑了一声恼怒非常,等他登上了皇位定要报今日之耻。如果姜昭能活到那日的话,折了她的傲骨压在身下……
一股热流汹涌往下,太子的眼睛微微发赤。
“谁在那里?出来!”门外传来东宫寺人厉喝,太子眼神一厉打开门出去,正与慌张失措的英气女子四目相对。
“太子殿下,臣女在花园中赏景,一时走错路,还请您恕罪。”孟婉月方才还在为自己大胆的举动害怕,此时遇见了太子,深藏的心思立刻活泛起来。
她身后没有奴仆,姜晴突然腹痛离去,没有了熟识的人,一颗心跳的飞快。
“原来是孟姑娘,孤还记得那日与孟姑娘在大慈恩寺相遇。”太子能嗅到女子身上的花香,笑容愈发和煦起来,微赤的眼欲念勃发。
远处,望着孟婉月走进太子休息的北苑,姜晴冷冷一笑,心思飞快转动起来,今日之事算是成了大半,接下来她要立刻撇清关系,不能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她也出了事,谁会怀疑她呢?反正她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这肮脏的身体能为那人做事她甘之如饴。
姜晴一刻未停留,往回走。
浪闻阁是一座建在山水上的水榭,巳时三刻,陆照手拿着一本书走到里面。
三房夫人也就是他的表姨母,膝下二女一子,唯一的儿子七郎今年八岁,正是活泼爱玩的年纪。姨母深觉对三房子孙而言读书才是正道,一直想要独子同陆照亲近,最好沾些才气。陆照知其意思,闲暇时刻主动为表弟七郎讲学。
今日练字不成,七郎身边的小厮请他到水榭去,陆照便拿了书想要为七郎讲学。
然而,陆照到水榭中并没看到表弟的人影。
水榭多蚊虫,为了驱虫多点浓香。香气涌鼻,陆照顿知有异,立刻转身离去,转身的刹那间他身形一晃,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与此同时,红衣少女怀着浓浓的不甘走进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