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反应不大地摇摇头,表现比较疏离。从前她总觉得虽然自己养在宫中,但和安国公是亲生的父女,尽管生疏姜昭还是每次不拉地喊他父亲,耐心地听他的话。而现在她知道了崔氏宫变中有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的手笔,她的父母是间接让她中毒的人,姜昭就不想再与安国公与端敏长公主亲近了。
安国公并未发现她的异常,见她无恙后严厉地斥责了一番一旁的长子姜曜,言他管教不好妻弟。
从长子口中听闻郭二郎伤势颇重后,他才松了口,皱眉吩咐一人让府中的大夫过去看看,“毕竟是姻亲,惩戒一番无错,伤到了根本两家的关系恐怕会闹僵。”
他向一双儿女稍稍解释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存了教导之心。
姜曜是长子,由安国公亲自教养长大,很能理解父亲的做法,点头称是。
姜昭却默默垂下眼眸,如果是舅舅知道此事的话,他才不管姻亲利益关系,不仅不会让医者为郭二郎医治,可能还会罚的更重更狠。
“父亲,大哥,我不想听到关于此人的事情,我要回公主府了。”姜昭的眉眼间显出几分不开心,安国公嘱咐了两句让她注意身体看她坐上软轿。
“一眨眼,昭昭都长这么大了。”安国公目送她远去,目光和神色都极其的复杂。
“是啊,都长成大姑娘了。老、二先前还和我说过,要经常陪同妹妹出门走走散心,总憋在房中不好。”姜曜感慨,对一双弟妹他关心的还算多。
安国公看了他一眼,沉着脸点头,“随为父到书房。”长子已成家立业如今又有子嗣延续,安国公府有些要紧的大事是时候该向他透露了。
姜昭的软轿再次起航,离了东院一会儿,她才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不准让公主府的医者为那郭二郎医治,也不准为大嫂看诊。”
她有些时候还挺能记仇的,打定主意以后除了大哥有事再不往东院来。
金云等人知晓她心情不好,心中暗暗着急,想着若是挖出了郭二郎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定不会让玄冥司的人轻饶了他去。
过道上一个不起眼的婆子走来,姜昭瞅见了让人停下了软轿,低声问,“何事?”
“承恩侯李公上门,安国公和长公主似有不虞。”婆子恭敬回道。
姜昭瞬间了然,怪不得方才她的父亲那么快的出现,原来是因为不想过问舅爷所求。李家,母亲端敏长公主是势必要帮忙的。
她神色淡淡的,心中愈加不适。
“另有三房状元郎来访,似往浪闻阁而去。”婆子继续说道,姜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陆表兄去了浪闻阁,这不是明摆着要见自己吗?思及在浪闻阁发生过的一幕幕,姜昭连忙让软轿往水榭去。
去往浪闻阁的路,陆照走的很慢,他并非遗落了东西,只是想找个机会去往公主府。
可能是心有灵犀,他还未开口远远地就看见了小郡主的软轿。华丽的轿子被那么多人抬着,当真是十分的显眼。
陆照笑了下,加快了脚步。
半刻钟后,二人再一次在水榭中见面,姜昭看着他身上的天青色的官袍,微微蹙眉。
似有所觉,陆照抚了抚衣袖,了然开口,“翰林院是治学之地,吏部更能一展所长。”
他知道他放弃翰林院编撰一职很难被人理解,但上辈子被拒绝的路,他不想再违心去走一遍。
姜昭嗯了一声,陆表兄是心甘情愿的就好。天青色的官袍也很好看,只比大红色的状元袍差了一点点。大红色的状元袍是真的好好看啊,她陷入了回忆,眼神有些迷离。
陆照看着她变化的眼神也突然没了声音,水榭中一片沉默,气氛却一点一点变得黏稠起来。
直到,水榭中传来细响,陆照忽而开口,嗓音有些飘渺,“院中养了几只兔子,那晚你没有看到。”
“那兔子还会咬人呢。”他勾起唇,看着姜昭笑。
姜昭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懵还有些期待,她听懂了陆表兄的意思,这是在邀请她去看兔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