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后悔,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小郡主说的这些对他而言远远比不上上辈子经历的那些,有何可怕。
一夜缱绻,陆照心满意足,姜昭的心上却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到了发觉她药石无医的那日,陆表兄真的不会后悔吗?
次日,不用上早朝。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一同去给福康堂的老夫人请安,赶上了二房三房的人也在的时候。
见他们来的这般早,堂中的人心中有数定是安国公要和全家人说事,打起精神听着。
陈氏的眼神快速地在端敏长公主的身上略过,手帕紧紧地抓成一团,她几乎要猜到安国公要说些什么了,绝对和她的外甥陆照有关。
陆照,陆照!他做什么要去招惹明月郡主,那是他能肖想的人吗?!
堂中,安国公环视一遍,人差不多都在,长媳怀相不好在东院静养,只有二弟妹何氏的位置空着,当即看向身旁的二弟。
姜二爷发现了兄长的注视,皱了皱眉,昨夜他歇在一个妾室的房中,也不知道何氏缺席的原因。于是,他看向母亲,子女中,老夫人最疼爱的人是他。
“老、二媳妇方才派人过来禀报了,她昨夜偶受了风寒,一早病情加重恐过了病气给我这老婆子索性就不来了。”老夫人说起何氏的病来,对着两兄弟的语气中带了怨怼。何氏病因在哪里,她身为姑母怎会不知道?还不是四娘那丫头远在老家,福祸不知。
四娘已经十七岁了,确实到了父母操心婚事的年纪,老夫人昔日疼爱她,如今忍不住瞪了一眼大儿子二儿子。
偏他们做伯父做父亲,那么狠心,将四娘送回闽西老家。四娘骄纵不假,可到底不也是没惹出风浪吗?
姜二爷闻言,讪笑一声,也不搭话。他从来以长兄的话为准,四娘要不要回来还要听长兄的。
安国公也明白何氏重病和母亲怪罪的缘由,思及他接下来提到的是五娘的婚事,长幼有序,五娘越过四娘不合规矩。顿了一下,他缓声开口,“既然弟妹病重,就派人接四娘回京吧,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只是丑话在前,四娘回京后不得踏出房门院门一步。”
”
老夫人闻之欣喜,立刻着人将这个好消息送到二房去。
一旁的端敏长公主看着这一切却有些不耐烦,四娘和五娘的婚事哪有昭儿的事情重要。
她用眼神催促安国公快些开口,早些试探陆照。
“今日还有一事要提。东海大胜,陛下升了晗儿为卫千总。”安国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紧接着话题一转,又道,“明德功劳更甚,被陛下连升数级,如今已经是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了。”
“二弟此次很有长进,陆照也不愧他的状元之才。”姜曜率先出口赞赏,他还不知道父母提起陆照的用意。
在场人皆欢喜,唯有陈氏一人坐立不安。如果长公主没有找她,可能她才会是今日最兴奋的那个人。
陆照升官,意味着她的腰杆子更硬了。
坐在她身后的姜晚开心地不行,并未发现母亲的异样。
端敏长公主看见了也当做没看到,接过安国公的话继续说道,“近日三弟妹为五娘议亲,却一直未找到合适的人选。现下要本宫看,陆照不仅知根知底是三弟妹的外甥,如今也升了职前途无量,岂不是和五娘正堪相配?三弟妹,公爷有意邀陆照上门定下这桩婚事。”
她的话说完,堂中的人神色各异,安国公淡定自若,姜曜微微皱眉,姜二爷事不关己,老夫人若有所思,姜晚欣喜难耐,陈氏则僵着一张脸。
“不错,我确有此意,明日开始也让老三从道观回来吧。毕竟,他是五娘的父亲,订婚的时候不能缺席。”安国公不顾陈氏,一语定音。
“多谢伯父伯母。”姜晚也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的母亲,羞怯地朝着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道谢,看得出来她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姜晚自己喜欢,老夫人回忆见过一面的陆照也说不出挑剔的话,点了下头,这事便定下了。
陈氏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不甘地扭着帕子,察觉到长公主警告的目光后也轻轻应了声,“亲上加亲,自是极好的。”
她的外甥已是从四品了,再往上升一升也还勉强行吧。
如此皆大欢喜,下午安国公就派管家请陆照过府,挑的时间正是陆照从翰林院归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