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一下被问了个正着,咽了咽口水,开始装作认真地回想,“其实,本郡主是先发现四堂妹引着孟婉月去太子那里,跟踪她以后才发现陆表兄你在水榭。陆表兄生的好,我就,我就打晕了堂妹自己进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陆表兄你都知道了。”
她眼睛眨啊眨,有些无辜还有些理直气壮,她总比四堂妹好吧,陆表兄翻旧账做什么。
“不知羞。”陆照淡淡看了她一眼,想要说的话转了一圈重新咽回去。
姜晴引孟家女是为了挑拨太子和安国公府的关系,小郡主又知不知道姜晴这样做是为了谁呢?上辈子姜晴的心思藏的深,陆照与她分居,从不来往,后来,她突然生下一个孩子,对外称是他的……他外放离京,再次回来,姜晴却宛若疯癫……
这辈子,她刻意与高家接上关系,又是针对太子……陆照想起宫宴上隐隐两方对峙的诡异气氛,很难不怀疑到一个人的身上。
可这人他不能同小郡主说起,还是要他自己暗中去查。
“我若不那样做,陆表兄可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同我做那等快乐的事情。”姜昭未看到陆照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她得意地笑笑,重重往前扑去。
陆照接住了她,环着她的腰,顺势就倒在了床榻上……被笑嘻嘻的小郡主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他也没有发现小郡主笑容下面掩藏的苦涩与疲倦。
岭南,气候潮湿而炎热。
即便夏季已过,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还是会给人刺痛的灼热感。
红色的山谷中分散着大大小小的茅草屋,曾经的承恩侯李氏一族就被流放到此处。
李氏因为掏空东海边防卫瞒报倭寇入侵的消息获罪与景安帝,嫡系三代的成年子孙尽皆被斩首,剩下的人被流放,一路上因为有端敏长公主的打点好歹没有再死人。
此时,李家活着的人还有四五个幼童和十几个妇孺。他们屈身在几间小小的茅草屋中,白日要不停地劳作,唯有夜里才有喘一口气的机会。
万寿节这日因为是景安帝的寿辰,他们也得了一日的假期,松快了些。
然而,傍晚,正当他们心满意足想要睡个好觉的时候,一行人出现,围住了他们的茅草屋。
“玄冥司行事,不想死通通老实点。”简知鸿阴着一张脸走进简陋的茅草屋,看到躺在床上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冷笑一声,径直将温氏的户籍文书甩到她的面前。
李太后的亲嫂,曾经的承恩侯夫人,如今只不过剩下一口气的命,她浑浊的双目在看到一个温字后,猛然瞪大!
“将人带走,明日回京。”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简知鸿烦躁地走了两圈,终于开口下了命令。
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收到了自己的信,不知道发没发病……
本来就整天想着去死,这下更麻烦了!算了,还是再去一封信吧,让副使盯着她吃药。
景安帝的寿辰结束以后,前朝后宫全都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平静中。
就在这种诡异中,靖王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崔皇后如众人预料的一样,亲自为自己的独子操办婚事,尚宫局的人开始频频往长信宫去,不知不觉间,高贵妃淑妃等高位妃嫔手中的宫权就少了一大半。
焦急之下,高贵妃同太子开始每天都盼着温家一事的结果出来,欲要借崔家的罪孽送崔皇后和靖王再入地狱。
姜昭是宫变的受害者,可以在此事上宽恕崔皇后,宽慰景安帝的心。
但温家一事若坐实,便是姜昭再说上千百句那样的话也无用!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的希望终将落空。
景安帝寿辰过后的第五日,姜昭收到了简知鸿的密信,这一次的信不是空白的。
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李家才是当年温家灭族的罪魁祸首,而简知鸿已经从岭南带回了李家人,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姜昭看过之后,垂眸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吩咐人准备进宫的马车。
她早就提醒了父亲母亲,可再一再二,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事情该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