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陆照手中的毛笔都未放下。
陆十整个人都慌得不行了,他才放下笔,神色平淡地挽起袖子,洗漱休息,“明日一早,将我写的那些全部送到玄冥司的简指挥使那里。”
他开口吩咐陆十,之后看了一眼摆在一侧的珍贵玉树,径直进去了内室。
陆十只来得及低声应了一句是,就眼睁睁看着有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指往下落,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
陆照手臂上的伤在旁人的面前时永远缠着布条,就连姜昭日夜黏着他也不知道,有一把匕首是结结实实地划了上去,伤口也刺的很深。
只是他不言不语,面上一副云淡风轻,行动也没有异常,才让所有人以为,他的伤势不重且短短几日就好了。
陆十用布条擦去地上的血迹,眼眶有些发酸,郎君走到今日又哪里容易了?
希望上天保佑小郡主的身体快些好吧,这样郎君这段时日才不算白费功夫。
可能因为今日批阅户部公文时用了力气,陆照手臂上的伤口有些渗血,但他一点眼风未动,平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慢慢合上了眼睛。
屋中很安静,可陆照只是闭上眼睛,耳边就仿佛听到了一声难耐的呼痛声,凄厉的喊声充满了痛苦与害怕,模模糊糊,听不太清楚。
他的手指一颤,径直起身穿上了长衣,没有惊动陆十,陆照出了梧桐巷只身赶去公主府。
沉着脸,语气凌厉地扣开了公主府的门。
周身裹挟着深夜的寒凉,他冷冷看了一眼忙着要唤太医的几个婢女,面无表情进了姜昭的内室。
床榻上,厚实的锦被下姜昭缩成一团,脸色惨白,不停地在呼痛,小声地在呜咽,紧闭的眼角处隐见泪光。
陆照的一颗心仿佛被骤然攥紧,紧紧抿着唇,他解开带着寒气的外袍,俯下身拉着小郡主的手,到他的怀里。
什么话都没说,陆照低头从她的额头往下亲去,眼角、脸颊、唇边……每一处都没有放过,炽热的气息很快解救了难受不适的姜昭。
她连忙手脚并用地缠上去,即便痛的神智不清也知道去扯陆照的衣服,冰凉的手指头探进去。
手指头碰到腰间的时候,陆照失控了,突然爆发的热潮将姜昭彻彻底底卷了进去……让她只能小声地哼唧呼气脸色潮红……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陆照喂了她汤药和蛋羹,才放开她任由她陷入黑沉香甜的梦乡。
这日,张太医照常过来施针的时候,看到陆照守着小郡主的一幕,面色僵了僵。
把了脉,他先隐晦地看了陆照一眼,才接着替姜昭施针,而姜昭睡的沉,完全没有意识。
直到施针结束,姜昭也没有醒来。可喜可贺,睡梦中的她也许因为得到的快乐到了极致,没有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她面色红润,眉眼舒展,仿佛那金针只是摆设罢了。
“陆大人,虽然郡主、咳、身体越来越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节制为好。”张太医年纪接近五十,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也还是尴尬。
年轻郎君精力旺盛不错,可这精力不能过度。
“照心中明白。”闻言,陆照点了下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等到张太医一离开,他抚摸了一下姜昭红通通的脸颊,却是目光深沉凝涩,既然那般能让她感觉不到疼痛,那他就全都给她,一直给她。
陆照去了户部后半日,姜昭才醒来,身子轻飘飘的,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记忆包括昨夜模糊的那些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的眼皮耷拉下来,瞟了一眼手腕上的宝石手镯,抿着唇摘了下来。
手镯静静地被放置在床侧。
“传膳。”姜昭开口唤婢女,平日里软绵绵的声调有些沙哑。
用了膳食,她无精打采地表示要出门走一走,到了院子里,不经意间瞥到又肥了不少的雪团兔子,她脚步顿了顿又回去了。
她不会轻而易举原谅他的。
很快时间又到了夜里,姜昭睁着眼睛感受着隐隐的疼痛,就是不想入睡,一直到房中的安神香将要燃尽她才合上双眼。
一刻钟后,陆照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不快不慢地解开外袍,再一次地给予她极乐……
当她不小心用手指头划了一下陆照手臂上愈合不久的伤口时,陆照深沉的眸光放在了她光秃秃的手腕上。
找到手镯,在姜昭忍耐不住低声哭泣的时候,他慢条斯理地又将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
一夜过后,姜昭醒来的时候,陆照依旧已经离去,可她浑身的痕迹告诉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按了按手腕上的猫眼石,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终究没有再取下来。
一连三五日,他们两人白日从未见过一面,可夜里姜昭的身子在陆照的身、下软成了一滩水。甚至,她忍不住在刚嗅到陆照身上的气息时,就已然情、动了,自发地缠了上去。
即便是姜晴出嫁的那一日,姜昭都没能从床榻上起身,手脚发软无力。
不过,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脸色越来越好,脸颊越来越饱满,尖尖的下巴也丰润了一些。
而因为白日未见,此时的她并不知晓原本温润的陆表兄逐渐转变成别人望之生寒的陆侍郎。